第一章 仁至义尽(1/3)
施以见他的第一面，就觉得厌恶。
他讨厌胆小懦弱，然而自大傲慢，且又止步不前，将自己套在一个幻想编织成的袋子里聊以自慰的人。真是典型的阿Q，比阿Q还要虚荣。在他看来，云深就是那样的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小孩是在装乖。
他考入青陆的时候，综合成绩中等偏上，但是理论成绩排名前十，很多老师都很喜欢他。再加上他是云初晏将军的儿子，烈士之后，自然又被多加关照。
施以敬佩云将军，但仅仅到这个人而已，他不会认为可以在云深身上寄托些什么。他觉得这个小孩身上全是小聪明，懵懵懂懂，正事不放在心上，然而又在意虚名，装腔作势地坐在那里，把各个老师的习惯琢磨清楚，整日混日子。又借着自己一点小聪明，成绩还算过得去，得过且过。
他们所为都是表演给别人看的，甚至是表演给自己看的。施以认为这种学生是没救的。
几天前的考试，云深在考自己的这门课时被抓到作弊，施以心里冷嘲，果然如此。他实在不是“诲人不倦”的善人，但该有的纪律还是要有的。
于是，开始上课的第一句话，便是命令云深站到教室后面去。
他说，凡是我的科目作弊抄袭者，一个学期以内都没有坐着上课的资格。
云深站在原地听完了这段训话，然后他感受到了施以的目光从讲台上直射向自己，他不敢抬头，他知道施以在等他，他在一片寂静之中慌忙地拿了书和笔僵硬地迈着步子走到了教室的后墙处。
他站在教室的正后方，抬头便要直视讲台上的人，所以他一节课都没有把眼睛从自己带的书上挪开。
施以自然看到了，他对这种鸵鸟行为颇为嗤之以鼻，最终没有管他，随他去了。
下午快要放学的时候，有人敲了他的门，他让人进来，云深手里捏着一叠纸，进来后站在离他桌子还有半米的位置，大概是看他在忙，半天没有说话。
他瞥了旁边的学生一眼，语气冷冷地：“说事。”
大概是已经酝酿了很久，但是说话的时候声音气息不足，显露着他的心虚：“杨老师让我写一份检讨书给您，请您签字。”
老杨是他班主任。老杨这算是帮小孩求情了，施以不得不收。他停下手上的工作，微微转身伸手接过小孩写的检讨书。他坐在椅子上，抬头自然而然地看到了云深的表情。
他默不作声地移开了眼睛，但是那一眼他看清楚了，小孩眼圈有点红，像是刚哭过。手上的检讨很厚实，他先翻了翻，手写的，有四五页，得两三千字。字迹还算整齐，能看出来他练过一点书法，懂得一点运笔结构，不过不怎么扎实。小孩不知道在哪里找的模板套作的，一篇检讨从自己犯的错上升到自己的品质问题，最终再以今后如何更正结尾，洋洋洒洒，看似真诚，实则没有一句真心话。好似一个AI写的。
他心里冷笑。看着少年那一副自己受了委屈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站起来关了门，然后站在少年的背后施施然说：“口述一遍。”
沉默，少年半天没说话，手紧张得不知何处安放，攥着自己的裤子。
“既然是你自己写的，口述一遍。”
他转到了少年的面前，微微低头看他。
云深只觉得仿佛是泰山压顶，无法呼吸。
“我……我……对不起，老师。”
他听到少年小心翼翼地说。
他故意晾了他一会，然后坐下来命令道：“我去开会，你在这里重新写一份，写完放我桌子上再走。如果还是这种在网上随便找一个什么框架套上去的，那我不介意明天继续。”
小孩点了点头，他把纸笔递过去，让他搬了个凳子过来坐在桌子侧边写。随后自己拿着东西出门去了。他知道自己在那里那小孩肯定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只是刚出门，他就想起来一件事，立马转身，推门进去，同时问道：“吃完饭回来再写！”
云深被他吓了一跳，转头过来的时候还是呆的。
施以无奈地调侃到：“你是真傻了吗？感觉不到饿吗？”
他没想到小孩没听出他话里的奚落，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还好，不是很饿。”
施以：……
对不起，他看错了，这小孩一点都不聪明。
——
开会结束都已经将近九点，他回去的路上，远远看过去灯还亮着，臭小子是没关灯。结果等他回去的时候，小孩还在那里坐着。
他听到门开的时候，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抖，之后便没什么反应了。
施以还是看到了，他心里在猜云深这会又干了什么坏事。
小孩看起来倒是很镇定。
他伸手：“还没写完吗？拿来给我看看。”
小孩递了过去，只给了他一页纸，他拿到手里，扫了一眼不到半页纸的字，抬头看着云深。那眼神冷得云深克制不住地发抖。
他眼神闪烁，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低下头说：“对，
他讨厌胆小懦弱，然而自大傲慢，且又止步不前，将自己套在一个幻想编织成的袋子里聊以自慰的人。真是典型的阿Q，比阿Q还要虚荣。在他看来，云深就是那样的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小孩是在装乖。
他考入青陆的时候，综合成绩中等偏上，但是理论成绩排名前十，很多老师都很喜欢他。再加上他是云初晏将军的儿子，烈士之后，自然又被多加关照。
施以敬佩云将军，但仅仅到这个人而已，他不会认为可以在云深身上寄托些什么。他觉得这个小孩身上全是小聪明，懵懵懂懂，正事不放在心上，然而又在意虚名，装腔作势地坐在那里，把各个老师的习惯琢磨清楚，整日混日子。又借着自己一点小聪明，成绩还算过得去，得过且过。
他们所为都是表演给别人看的，甚至是表演给自己看的。施以认为这种学生是没救的。
几天前的考试，云深在考自己的这门课时被抓到作弊，施以心里冷嘲，果然如此。他实在不是“诲人不倦”的善人，但该有的纪律还是要有的。
于是，开始上课的第一句话，便是命令云深站到教室后面去。
他说，凡是我的科目作弊抄袭者，一个学期以内都没有坐着上课的资格。
云深站在原地听完了这段训话，然后他感受到了施以的目光从讲台上直射向自己，他不敢抬头，他知道施以在等他，他在一片寂静之中慌忙地拿了书和笔僵硬地迈着步子走到了教室的后墙处。
他站在教室的正后方，抬头便要直视讲台上的人，所以他一节课都没有把眼睛从自己带的书上挪开。
施以自然看到了，他对这种鸵鸟行为颇为嗤之以鼻，最终没有管他，随他去了。
下午快要放学的时候，有人敲了他的门，他让人进来，云深手里捏着一叠纸，进来后站在离他桌子还有半米的位置，大概是看他在忙，半天没有说话。
他瞥了旁边的学生一眼，语气冷冷地：“说事。”
大概是已经酝酿了很久，但是说话的时候声音气息不足，显露着他的心虚：“杨老师让我写一份检讨书给您，请您签字。”
老杨是他班主任。老杨这算是帮小孩求情了，施以不得不收。他停下手上的工作，微微转身伸手接过小孩写的检讨书。他坐在椅子上，抬头自然而然地看到了云深的表情。
他默不作声地移开了眼睛，但是那一眼他看清楚了，小孩眼圈有点红，像是刚哭过。手上的检讨很厚实，他先翻了翻，手写的，有四五页，得两三千字。字迹还算整齐，能看出来他练过一点书法，懂得一点运笔结构，不过不怎么扎实。小孩不知道在哪里找的模板套作的，一篇检讨从自己犯的错上升到自己的品质问题，最终再以今后如何更正结尾，洋洋洒洒，看似真诚，实则没有一句真心话。好似一个AI写的。
他心里冷笑。看着少年那一副自己受了委屈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站起来关了门，然后站在少年的背后施施然说：“口述一遍。”
沉默，少年半天没说话，手紧张得不知何处安放，攥着自己的裤子。
“既然是你自己写的，口述一遍。”
他转到了少年的面前，微微低头看他。
云深只觉得仿佛是泰山压顶，无法呼吸。
“我……我……对不起，老师。”
他听到少年小心翼翼地说。
他故意晾了他一会，然后坐下来命令道：“我去开会，你在这里重新写一份，写完放我桌子上再走。如果还是这种在网上随便找一个什么框架套上去的，那我不介意明天继续。”
小孩点了点头，他把纸笔递过去，让他搬了个凳子过来坐在桌子侧边写。随后自己拿着东西出门去了。他知道自己在那里那小孩肯定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只是刚出门，他就想起来一件事，立马转身，推门进去，同时问道：“吃完饭回来再写！”
云深被他吓了一跳，转头过来的时候还是呆的。
施以无奈地调侃到：“你是真傻了吗？感觉不到饿吗？”
他没想到小孩没听出他话里的奚落，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还好，不是很饿。”
施以：……
对不起，他看错了，这小孩一点都不聪明。
——
开会结束都已经将近九点，他回去的路上，远远看过去灯还亮着，臭小子是没关灯。结果等他回去的时候，小孩还在那里坐着。
他听到门开的时候，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抖，之后便没什么反应了。
施以还是看到了，他心里在猜云深这会又干了什么坏事。
小孩看起来倒是很镇定。
他伸手：“还没写完吗？拿来给我看看。”
小孩递了过去，只给了他一页纸，他拿到手里，扫了一眼不到半页纸的字，抬头看着云深。那眼神冷得云深克制不住地发抖。
他眼神闪烁，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低下头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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