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周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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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楸对身边人的容忍度一向很低。

    在这件事上,几乎没有人是例外。

    但她对陈默的不喜又不是简单的厌烦,同时掺杂着一点惧意,仿佛食物链低一层的动物对上一层的动物敬而远之那样——短短几次接触,她就晓得了陈默这人的可怕之处。

    利益至上,心思又深不见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拉的下脸面弯得了腰。

    b徐楸这么多年以来接触过得所有人都要可怕得多。

    譬如,他在被拉黑以后,还能不顾自己堂堂鸿升公子的身份,低声下气地来求她一个没什么实权的无名小卒——外头的人巴结长清,首先紧着徐筱;只有陈默,从一开始似乎就看出来,讨徐楸开心b讨徐筱开心有用。

    这守寡多年的长清掌权人,小到喜怒哀乐,大到联姻婚事,都握在她的独nV手里。

    徐楸看着眼前一脸和善的男人,冷不丁地,又想起徐筱第一次跟她坦白要和陈鸿升订婚后,小心翼翼问的那些话,

    “……小楸,妈妈还没有跟鸿升那边透露口风,只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当然,如果……如果你不喜欢你陈叔叔和陈默,不想妈妈嫁过去,妈妈就不和他们家联络了,好不好?”

    没有她的首肯,徐筱决定这些事时就显得畏首畏尾的。陈默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频频地跟她见面,谈及联姻一事时,脸上的微笑和话里行间的亲切简直让人挑不出错处。

    仿佛徐筱已经嫁进了他们陈家,而他已经是徐楸的“大哥”。

    徐楸记得她妈以前不是这样的。

    别说这么重要的、对公司大有裨益的事情,就算她在外面受了委屈想依靠一下家人,徐筱也只会敷衍两句,多了就不耐烦。记忆中她妈好像把公司看的很重很重,忙到经常见不到人——总之b她这个nV儿重。

    平心而论,这些年徐筱变了很多,似乎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弥补当年对徐楸的亏待,但从始至终,徐楸心里都没有过哪怕一丝丝波动。

    十三岁她发疯,高烧一场以后,她作为徐筱nV儿的那缕魂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和亲生母亲有关的一切,她都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好与坏她都没有任何感觉——徐筱嫁不嫁,嫁给谁,无所谓,只要别来找她。

    她这样原原本本地回复了徐筱,于是长清和鸿升板上钉钉的联姻因此搁置了。

    徐楸垂下眼睑,啜一口咖啡,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她赴约来得晚,没有让服务生加糖,这咖啡苦的要命。

    周遭很静,她语速有些慢,“陈先生,如果你只是来跟我赘述联姻的好处,那我劝你还是就此打住。目前长清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也从来没有阻止我妈嫁给陈叔叔。你要当说客,去找当事人。我这次出来,只是希望你能消停些,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别人,很不礼貌。”她说这话,倒也看不出有哪里不高兴,只是并不正眼看陈默。

    就差被指着鼻子骂,陈默也不恼,抬手招呼服务生,然后不紧不慢地吩咐对方:“……麻烦你,取一份方糖给对面这位小姐。”

    在服务生应声转身离开之际,男人温吞地笑笑,复又开口:“虽然我很想叫你小楸,不过我看你不太喜欢,所以——徐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一下,联姻对鸿升真的很重要,对你和伯母也没有任何坏处,既然你不持反对态度,”

    他顿一顿,大概是想到徐楸对他莫名其妙的疏离敌意,面sE有一闪而过的古怪,但语气仍温和:“……如果你是因为讨厌我,或者讨厌和我见面,大可以松口同意这桩婚事,你知我知,伯母就等你点头了。你放心,事成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打扰你。这样,我们两方都可以如愿以偿了。”

    ——真是好漂亮的一针见血。

    服务生放了糖就离开了,徐楸搅了搅面前的咖啡,看见糖块在里面起起伏伏,声音平静:“……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我讨厌你,陈默,你三言两语就想拿捏我,我也懒得跟你客套了。”

    她抬眼,b视着面sE稍变的男人——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就是不高兴答应。就算我松口了我可以如愿置身事外,我看着你们高兴,我就高兴不起来。”

    陈默瞳孔微缩,看着徐楸平心静气说出这些惊世骇俗逻辑不通的话,他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二十多年的良好教养使陈默竭力压下了不悦,语气仍像刚才那样温和:“……伯母毕竟是你妈妈,你不想看她有一个好归宿吗……”

    徐楸眼神微冷地打断他:“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们陈家也算是好归宿?”

    陈默那张在谈判桌上面临何等狂风骤雨都面不改sE的脸因为徐楸这话而僵y了几分,虽然早已对徐楸“疯子、神经病”的传言有所耳闻,但百闻不如一见——

    和查出来的大差不差,这位祖宗,果真毫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和社会影响,说话直白难听且尖锐刻薄。

    眼看这场谈话已经整段垮掉,而且马上面临不欢而散的局面,陈默及时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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