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碧荷院(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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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下来,似是不欲让明月瞧见她那伤心欲绝的面容……蓦然,她的头高高扬起,窈窕娇躯也挺得笔直,最大限度地承受明月的清辉。「姐姐,我保证绝不会向你动刀动枪,但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我有权利与你公平竞争。
 先下手为强。我将施展出浑身解数,引诱江枫,迷惑江枫,达到生米煮成熟饭的目的。
 你,等着瞧吧。」疯狂从心底升起,春潮亦从心底泛起,而且迅速波及全身,不可遏止。她疾若旋风,卷进卧室。
 不一会儿,又从卧室奔出,「嗖」地掠到背月的树荫下。她身上除了一袭薄如蝉翼的罗衫,以及罗衫内面小得仅能遮盖私处的亵衣,几乎到了身无寸缕的地步。
 她左瞧右看,觑定无人,从树荫下弹身而起,落向另一个背荫去处。江枫下榻之地,名为碧荷院。
 池塘里,荷叶亭亭如盖,荷蕊探首摇风,醉人的旖旎里,还有蛙声一片。怜星宫主望了望这片静中有动,动中有静的世外桃源,暗忖:「这倒是个极好的男女幽会场所。」忖毕,娇躯晃了一晃,霎时贴近那栋临池而建的瓦房。
 那瓦房一开三间,是移花宫中唯一不尚奢华,保持天然风貌的幽雅去处。门虚掩着。
 「难道这位可人儿能掐会算,预先知道我要来么?」喜孜孜里,怜星宫主轻轻将门推开,而后反手关拢。门刚合严,「吧嗒」一声,厚厚的门帘自然落下。
 这是为了防止蛙声聒噪,夜不能寐,特意安装的自动机括。黑暗一下子降临,伸手难见五指。
 饶她内力精纯,亦如同睁眼瞎子,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怎么不点灯?——没灯倒也好,省去了见面时那份尴尬。」仗着道路熟悉,她径朝卧房走去。
 刚入卧房,便听到一丝轻细的鼻息。察声辨位。
 「咦?他怎的没睡下,却站在房中?」她强抑心头狂跳,举步近前,转瞬便与心目中的檀郎,面对面地站到了一块儿。因情所苦,为情所困,她一面带着初尝禁果的羞涩,一面期期艾艾地伸出纤手,抚向檀郎。
 触手处,是光洁如丝的肩头。「啊呀,他竟也没穿衣服!」有如被闪电击中,她一条粉臂,登时变得酥麻无力。
 那酥麻渐次由臂而胸,由表及里,连砰砰剧跳的芳心,似乎也暂时停止了搏动。稍后,知觉回归,元神复位,接踵而来的是情欲之火高炽,烧得浑身上下燥热不堪。
 「姐姐!」她暗暗叫道,「我终于先你一步,得到江枫了!」五根尖尖玉笋般的指头,百无顾忌地在檀郎肩头上游移开去。肌肤柔若无骨,滑不凝脂。
 「人人都把江枫称作玉郎,今日一摸,方知送这绰号的人,确实大有见地。」指尖正待朝前胸移动,蓦然,身后灯光如泄,登时充房盈室。骤逢光亮,她不得不紧紧闭上双目。
 约略适应后,她眯缝着眼睛,掉头望去,却见江枫的书童江琴,端着一盏烛台,笑吟吟地倚门而立。「这不是存心捉弄人么?」她气咻咻地回眸檀郎。
 这一瞧,宛如被人使了定身法,眼也直了,人夜呆了。原来,承受她摩挲爱抚的人,哪里是什么江枫,竟是自己的同胞姐姐、移花宫的大宫主邀月。
 邀月宫主的打扮与乃妹毫无二致,一样的透明罗衫,一样的窄小亵衣,更妙的是,罗衫滑落肩头,把个欺霜赛雪的酥胸,差不多全部袒露于外。这当儿,她亦愣愣而立,与乃妹四目相视。
 真是:尴尬人偏逢尴尬事,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有心做神女,无缘见襄王。两姐妹各自红云上颊,慢慢地红了又青,青了又白,白了又红。
 她们都猜出了对方的用意,但同时又都心生疑团:江枫上哪儿去了?这当儿,江枫正倚在一座假山后面,偷偷窥望着一位拜月祈福的少女。自从进入移花宫后,他便产生了警觉,因为邀月、怜星二位宫主那媚死人的秋波和过了头的热情,使他大感吃不消。
 他一向以自身的美貌傲世,但同时又将之看作沉重的负担,特别害怕被以貌取人的女子乘虚而入。因此,他将自己的择偶标准订为:宁可对方其貌不扬,也要换取真心相待。
 就这样,为防止二位宫主充作不速之客,他于月华初升那会儿,吩咐过江琴看守门户,便自碧荷院悄然步出,径直朝路仲远下榻的紫香阁走去。不幸得很,由于初来乍到,他迷路了。
   七弯八拐,直到月近中天的时候,打从一座高及数丈的假山下经过,忽然一阵感月伤怀的嗟叹,飘入了他的耳中。侧目一望,却见一位少女臀高头低,匐伏于地。
 她面前有个小土堆儿,显是仓促中垒就,上插燃点着的三柱清香,延绵不绝地送出几缕轻烟,袅袅娜娜,随风而逝,原来正上演着一场拜月:「……一柱香,愿父母亡灵,早登仙界;二柱香,愿血仇得报,亲手刃敌;三柱香,愿二位宫主,福寿绵长。」那少女祷毕,叩首三匝,款款立起。月光下,一张比满月还白的俏脸,两只比秋水还清的眼眸,恰被他瞧了个正着。
 「这不是花月奴花姑娘吗?」讶然中,江枫从假山后面蹩出,边笑边道:「花姑娘怎不为自己也求上一柱香?」花月奴略略一惊,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便将目光投向香头火星,道:「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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