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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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姑娘竟也能读,不容易啊!”时晴雪正捂着小嘴,细嚼快咽,虽然塞得满嘴香甜,仍是含糊回话:“其实也不会很难啦!书院的古先生有教过,娘也帮我解过这一篇。我觉得这文字形状有趣,才想多看一些。
 毕竟是异国古字,真要学来,好像也没什么用。”古册上的文字似篆非篆,笔致瘦长曲折,有如一个个萤火飞舞的路线。结构虽不繁复,却与方正的中州字体迥异,正是上古望舒国、今称“望舒六州”的边疆秘境所首见的古文字。
 望、舒、宵、明、烛、光。这是当朝史册记载的六州之名,实际上却从未真正纳入版图。
 望舒六州地势扼西方锁钥,再往西行,便是中州君王从未征服过的化外异国,其民以女为尊,自古以来大多拥立女王,尊以“月御”之号,定都于居六州之中的瑶都古城,文化兼容中土、西域之长,全盛时期甚至超过中州。中州皇帝多次挥兵西征,总是无法奈何掌握一切地利的月御王及望舒之民,不得不将此划为西境疆土的终点。
 日月争辉的凿战早已远去,往来关外的通道却因此而开。望舒的香料、芝药、玉璧均为中土所无的绝品,无数商旅趋之若鹜,藉战事开道之便转手回到中洲,长久下来,遂促成西行之风。
 随着年岁迁移,望舒六州的文物多有传入中土者,以古望舒文誊写的典籍尤其为宿儒学者所宝爱,若能解读,便有可能左证许久上古失传的典章制度、丹青史事,有时也能意外发现中土古籍的残篇,往往别开生面,弥足珍贵。这种文字绝传千年,连当世的望舒之民都没在使用,宫婆子居然一眼看出,倒让时晴雪有些好奇。
 “婆婆也会看望舒文么?”“看不懂。”宫婆子眯起满布皱纹的眼角,呵呵而笑:“虽然不懂,婆子总也活了一把年纪,还叫得出这些萤虫小字的名头。建这庄子的时家老祖宗学问极大,听说是很懂望舒文的。
 姑娘看的,就是老祖宗的藏书罢?”时晴雪放下蜜茶杯子,腼腆一笑。“我还没能全部看懂,比不上娘啦!等娘亲回来,还有好多疑难要问她呢。”说着说着,忽然一阵倦意袭来,薄薄的眼皮没来由地重了起来。
 宫婆子一笑:“姑娘累啦,这般精神可看不得书。”时晴雪迟滞地摇了摇头,嘴里兀自呢喃:“我……我还不累啦。再……再看一会儿……”话到半途,“咚”地趴倒在案,旋即发出细细小小的可爱鼾息。
 宫婆子拍了拍手,几个侍女快步入房,熟练无比地将时晴雪扶起身来,收书拭案,掀被铺床,没两下时晴雪就四平八稳地躺上了自个儿的床。一名侍女替她拉紧衣襟,以避秋夜寒凉,连拉了几下,忽然脸红。
 旁边的婢侍正等着盖被,见状不由问道:“漱香,怎么啦?”那侍女漱香俏红着脸,细声道:“小姐……胸口好撑,拉不起来。”众女一愕,无不爆出噗哧嘻笑;又见时晴雪就枕仰躺,月白小衣下的胸型依然曲线挺耸,明明同为女身,却都看得心中怦然,还没来得及取笑漱香,却听一旁的老嗓子轻咳一声,似要发作。婢侍们不敢多嘴,快手快脚地帮时晴雪整衣盖被,点上一盏养神熏香,助她好梦。
 宫婆子这才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诸女鱼贯而出,同时把参了药的茶点统统收走。如何让乖女儿早睡早起,日日养足精神,一直是时婵娟离家时交付下人的重要课题。
 宫婆子这招用过不知多少次,已是老套中的老套,但只要以甜食为饵,从不落空。“小姐忒没心机,可不尽是好事。”宫婆子低声一笑,却隐有叹息之声。
 肥短的指掌轻轻挥过,灯盏里的火苗应手而熄。房里重陷漆黑,只有时晴雪几不可闻的轻息时起时落,睡得香甜。
 一阵脚步声踏破寂静。清秋月夜,皇城里倏然杀机重重。
 屋间幢影疾奔过数道身形,全都紧追着十余步外转拐无定的那道银光!在来自四面八方的包抄之下,银光逐渐被锁困在昭阳大街的巷区之中,闪避追兵的路线愈来愈窄,终于到了每条巷口都堵上一人的地步。“玉兔飞贼,还不束手就擒!”京城剑术名流“逝水剑”的元老鱼满容挺剑厉喝,堆满细皱的眼角精光迸射,长袍袖舞,一柄碧荧剑光凭空掠开,霎时宛如覆水奔流,一招居然分指五处!身着白衣的曼妙身形眼看难逃,忽然反身振臂,势欲飞指弹剑。
   鱼满容变招快绝,五剑忽又流聚为一,剑上潜劲暴长,就要摧破指力,一举杀败对方——白衣女子忽然纵起。无论一剑或是五剑,同样都是这招“萍水东流”的精妙路数,同样具有偌大威力,可偏偏在变换路数的一瞬间被白衣女子逮着,化身如线的精妙轻功骤然发动,竟然就这么从剑光聚合之间一掠而出,堪堪掠着发丝。
 鱼满容惊怒交迸,转头喝骂:“贼……”一字冲出,一口气突然接不上来。白衣女子闪过剑招时顺手一掌,已然扫过鱼满容的颈侧,劲力缓得半刻发作,顿时教名满京师的老剑客脸色倏青,悠悠颤颤地倒了下去。
 一旁的五形院拳师彭胜赶忙搀住,朝左右弟子叫道:“还不照看鱼老!那女贼身法诡异,你们别要迎上!”众人骇异之余,鼻端同时嗅到一股桂花香气。那白衣女子晃眼而过,体香袭人,年岁较轻的男众都不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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