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剧情过渡,无)(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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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已对此失去兴致,她只需要任何易于操控的道具,好在女子面前逞英雄。

    “谁——”

    “别枉费口舌了。事到如今才想说那不是你的本意吗,机械师小姐?”

    之后事态发展顺理成章,波本用滑轮吊索安全抵达地面,制作简易支架并将神父运载到了马拉板车上。玛丽跪坐在旁边,解开他前襟两颗领扣,用手帕沾湿女孩递来壶袋里的淡盐水擦拭裸露肌肤,散布着星点雀斑的椭圆脸庞因哭泣涨红:“对不起……都怪我未尽到义务,害得您受了伤。”

    波本直直盯着道路,耳朵轻悄向后撇。她不想破坏两人的独处,但依旧感到沮丧。为何玛丽要将责任全部搅揽,分明是自己邀请女子去骑马;况且,村里还有那么多信众可以帮衬神父,他们却只索取帮助,把劳烦推到别人肩上。之前转交的报酬金玛丽并未接受,而是委托她投进教堂奉献箱里。这又有什么意义?事后他们只会感谢天主馈赠。另外,安古若即若离的态度也难以理解。他在人前表现得疏远,却从未拒绝过女子的接近。撇清关系不是比世俗定义的亲密更虚伪吗?玛丽仿佛神父背后的黯淡阴影:一位有实无名的妻子,劳动得不到承认的家政妇,所有付出在父权制信仰的光耀下完全隐形。

    “机械师小姐,请停在先前的临时住所。”思绪被打断,波本调转马头但未应声,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难道不应前往玛丽家?还是说有局外人所以需要避嫌呢。女孩抬头,望向熟悉的低矮陋室。那是和安古初次见面的地方。朴素灰泥墙面,只有半扇天窗,逼仄如棺材,或者停尸房。

    她拉开门,因细尘皱起鼻子。神父在府邸住了些时日,估计也会不习惯吧,仿佛兜兜转转又复归原点。

    “我去取工具箱。”波本帮玛丽搬运完男人和井水桶,翻身上马,想到了什么般立刻回头补充:“呃,路程至少半小时,你们慢慢来。”

    玛丽拧干毛巾,被空气中凝固的沉默压得喘不过气。她原本想要道歉,忏悔自己不合时宜起了玩心,但随女孩离开,面前这具躯壳中的生存意志似乎正消失殆尽。就好像风中摇曳的残烛,想要伸手去呵护,又忧虑最细微的触碰将其吹灭。自男人受伤以来,她始终贴身看护,枉顾非议。这是她表达敬爱的方式,尽管心底无法否认其中没有私情。即使在危险期,神父大人也未曾放弃,不吝赞美、鼓励和感激。她曾以为,和神父共享着同一个秘密意味着自己是特别的,即使相差十几岁。神父确实也将她视如己出,教她读写、绘画与音乐,但仍存在无法逾越的身份——直到男人失去了四肢,因伤痛变得憔悴。可她错了,脆弱并不意味神父大人会敞开心扉。好在她们还有很多时间,玛丽相信自己能够让男人接受自己,直到约翰把机械师带了过来。

    约翰从小就是个黏人的弟弟,因为她和双胞胎哥哥诺亚更为亲近闹过很多次别扭,还因为后来父母将她嫁给年长二十余岁的鳏夫和家里大吵一架,放弃学业参军。她并不责怪父母,当时诺亚失踪,大哥染疾,弟妹无衣无食,而她没有选择。遭受数次虐待后,她忍不住向老司铎倾诉,却被斥责没有为调解作出努力。丈夫是个会去告解的好人,而她应该为腹中未出生宝宝着想。她想办法去祈祷,去原谅,却在殴打中大出血流产。是神父大人将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宽慰她配偶的罪会解除婚姻盟约,在这种情况下离婚是正当的:虽然神呼召我们追求与所有人的和平与和解,但虐待配偶或子嗣正是神在《圣经》中处处谴责的行为——利用权力伤害弱者。从此她再也没有见到过自己的丈夫,神父大人以配偶成为了背教者的名义请求老司铎许可离婚,最终老司铎让步,认为玛丽能够与丈夫“分居”,但不赞同她在这段婚姻证明有缺陷前再婚,否则将被认为是通奸,禁止参与圣餐仪式。所以她选择在教会服务,将余生奉献给主,和于童年和成年分别拯救过她一次的安古神父。

    因此在见到波本后,玛丽知道计划将要化为泡影。但无法去憎恨。这个年轻孩子身上有她所盼望的一切:青春,自由,谋生技能。当波本放声大笑,世界都要被这蓬勃生命力点燃。而她只是火烧过的废墟,满地狼藉。骑在马背上时,她久违地做起了梦:倘若未来还有无限种可能。但事实告诉她,不应心存幻想,要遵守本分。

    “让我替您擦拭身体。”玛丽垂着眼睛,声音细若蚊蚋。她恐惧被斥责,但更恐惧沉默:凭借过去和丈夫相处的经验,沉默通常意味着接下来的暴力。

    “…抱歉。花了点时间适应。”神父扯出个疲惫不堪的笑容。“请放在床边,我自己来就好。”

    似乎看出了她不安,男人又请求道:“能够再帮我拿些纱布和酒精过来吗,在对面推车第二层。”

    “还有什么可以为您做的?”女人将东西放下,注意到神父偏过头,却不愿正视她。这让她再次惶恐起来:“任何事情我都愿意。”

    “玛丽,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托付你。左边书柜抽屉里有封标注着38:17的信件,烦请尽快带给邮差。”

    “现在就去!”玛丽眼睛亮了起来,用围裙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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