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冤死香魂垂见天日(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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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醒得迷途已螟眶,冤冤相报始彰彰。生前不结佳人爱,死后谁嗔才子忙。
 列粗泉台惊赫赫,身填藻海叹茫茫。前生再世君休问,欲债从来须尽偿。
 且说潘大郎听潘母骂他,亦勃然大怒道:“你道我真舍不得三五千贯房奁?这等奚落我!”潘大郎走得出去。潘母如何不烦恼,一个观音似的女儿,又伶俐,又好针线,诸般都好,教他怎不伤心?少不得潘大郎买具棺木,八个人抬至正堂屋。
 潘母见棺材进门,哭得死去活来!潘大郎看着潘母道:“你道我割舍不得三五千贯房奁,你那女儿房里,但有的细软,都搬在棺材里。”就当时,叫仵作人等入了殓,吩咐完毕,话休絮烦,功德水陆也不作,停留也不停,就来日便出丧,潘母有意留几日,那里肯听!
 正是:可怜三尺无情土,盖却多情年少人!
 
 话分两头,且说当日一个后生,年三十馀岁,姓周名真,是个暗行人,日常惯与仵作约做帮手,也会与人打坑子。那潘玉娘入殓及砌坑,都用着他。
 这日葬了潘玉娘回来,对着娘道:“好事来投我也,我来日就富贵了。”娘道:“我儿有甚好事?”周真道:“好笑,今日曹门里潘大郎女儿死了,那娘口口声声道:女孩儿是爷气死了!,潘大郎为斗气,将那女儿房中三五千贯房奁,却安在棺材里。有恁多的财宝,如何不去取之?”那作娘的道:“这个事却不是耍的。
 咱又不是八捧十三的罪过,又兼你爷有样子,二十年前时,你爹去掘一家坟园,揭开棺材盖,那首觑着你爹笑起来,你爹吃了那一惊,归来四五日,你爹便死了。”周真不依,娘又道:“孩儿,你万万不可去。”周真道:“娘,你不得阻我,孩子儿自有打算。”言毕,去床底下拖出理件物事来与娘看。娘道:“休要去罢!原先你爹曾因这行当丧了人性命,今日定然不可去!”周真道:“各人命运不同,我今年占了几次卦,都说我命中有财。
 娘勿阻挡。”你道周真拖出的是甚物事?原来是一个皮袋,里面盛着些挑刀斧头,一个皮灯盏,和那盛油的罐儿。又有一领蓑衣,娘看了,道:“这蓑衣要他作甚?”周真道:“半夜使得着。”且说当日已是十一月中旬,恰逢大雪。
 周真穿上蓑衣,却又将竹皮条编成一行,带在蓑衣后面。原来雪里有脚迹,走一步,后面竹片便扒平,不见脚迹。
 当晚,约摸二更左右,周真吩咐娘道:“我回来时,以敲门响声为号,你便开门。”虽则京城热闹,城外空阔去处,却依然冷静。况且二更时分,雪又下得大,无人走动,四处更显寂静。
 周真离了家,回身看后面时,没有足迹。迤逦至潘玉娘坟边,到萧处,把脚跨过去。
 你道好巧,原来管坟的养只狗,那狗见个生人跳过来,从草窠里爬出来便汪汪大叫。周真也是有备而来,早备下一个油糕,藏了些毒物在内。
 此时见狗大叫,便将油糕丢将去,那狗见丢甚物过来,闻一间便吃了,叫得一声,便瘫倒在雪地中。周真见了,暗自心喜,忙走近坟边。
 那看坟的却是潘家雇的邻里张家兄弟,忽闻张二叫道:“哥哥,狗子叫得一声,便不叫了,却不作怪!莫不是有甚在这里作怪?起身去看一看何妨?”张一郎道:“是窃贼不曾?”张二道:“兴许是,我自去看一看。”言毕,爬将起来,披了衣服,执棍在手,出了窝棚。周真听得人声,悄悄把蓑衣解下,走至一株杨柳树边。
 那树甚大,遮个正着,却望见张二郎走出门外,叫声道:“畜生,做甚?”那张二是睡梦里起来,被雪雹风吹,瑟瑟发抖,连忙返身进棚,叫道:“哥哥,真个没人。”脱了衣服盖了,复道:“哥哥,好大的雪!”张一郎道:“我说没人!”是时约摸三更前后,两个说了半晌,遂不作声了。周真暗想道:“不将辛苦意,难进世间财。”抬起身来,再戴了斗签,着了衰衣,捉脚步到坟边,用刀拨开雪地。
 俱是日间安排下手脚,下刀挑开石板,除下头上斗签,脱了蓑衣,又去皮袋里取两个长针,插在缝里,放上一个皮灯盏,竹筒里取出火种吹着了,油罐儿取油,点起那灯,把刀挑开棺钉,将那盖天板丢在一壁,小声叫道:“小娘子莫怪,暂借你些富贯,却与你作功德。”道罢,去潘玉娘头上除去头面。将许多金珠首饰,尽皆取下了,馀潘玉娘身上衣服,却难脱。
 周真忽又心生一计,遂去腰间解下手巾,去那潘玉娘颈儿上阁起,一头系在自家颈儿,将那潘玉娘脱得赤精条条的,小衣也不着。周真熬不得,见潘玉娘白身体,淫兴登起!按捺不住,把个硬梆梆的阳物往玉娘阴户里插。
   少时便奸了潘玉娘。你道好怪!那刚刚事毕,却见潘玉娘睁开双眼,双手把周真搂住!怎地出豁?正是:曹观《前定录》,万事不由人。
 原来玉娘的心牵挂着二郎,见爹骂娘,斗憋气死了。死不多日,今番得了阳和之气,一灵儿又醒将过来。
 周真吃了一惊,听玉娘道:“哥哥,你是何人?”周真急中生智,忙道:“姐姐,我特来救你。”玉娘抬起身来,便理会得了。一来见身上衣服褪在一壁,二来见爷头刀棍在身边,如何不理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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