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依旧(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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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为什麽林大哥会娶白家的抒媛为妻,她只知道,没有林大哥的这段日子,她生不如Si。

    而林大哥最终,还是抛弃了她,留下她孤伶伶一人在人间。

    「林大哥,你不是说了喜欢陪伴在洛桑身边吗?怎麽抛弃我一人走了呢?」洛桑对着河床大吼,一字一泪,到最後已经泣不成声。

    洛桑心想,霖川是伤心地,既然已无眷念,不如离去。遂回家里收拾了行囊。她家中还摆着最後百匹染制的布料,只记得那时她心忧林大哥病情,是以布料上点点水晶,有如泪珠,她便起名为:「泪人儿」。

    她将那百匹泪人儿待带到京城里卖了,筹得些许盘缠,便找了一个刺绣的师傅拜师学艺,她本对sE彩美学颇有概念,悟X高,是以很快就习得刺绣的技艺,学成之後,她就在京城里找了一个角落小店面,专帮人刺绣。

    有一天,她的店外停了一辆马车,四面青竹绣帐,从绣帐里钻出了一个娉婷nV子,她一身淡青sE素袍,脸罩面纱,却仍遮掩不住她华贵的气质。那nV子进得屋内,洛桑上前相迎。她打量着洛桑的面容,一会儿,才说道:「我听闻泪人儿是从你这儿卖出的,不知是也不是?」洛桑答道:「是。」那nV子又问:「你是本地人吗?」洛桑摇头道:「我是霖川人。」那nV子急问:「那你是否有一个玳瑁梳。」洛桑点点头,从cH0U屉里拿出那一只玳瑁梳来。青衣nV子见後,露出一排皓齿,似乎甚是欣喜,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条手帕,说是多年前她至霖川乡购得的布料重制而成的,问洛桑记得否。洛桑看了一眼上面的纹路,彩云、红花与蝴蝶,正是当年染制的第一件作品。那nV子说:「一直以来,我常为噩梦所苦,自从有了这块布之後,翩翩的蝴蝶时常飞舞进我的梦中。让我甚是喜欢。」nV子停顿:「最近,我收到一匹泪人儿,没想到当晚,便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频频听见哭泣的声音,哭声甚是悲戚。那人是否就是您呢?又为何,要哭得如此伤心呢?」洛桑见这nV子语中真诚,似不像心怀恶意,想起林大哥的身世奇玄,个中原由,她也不便解释过明,便说:「我故乡那条霖川河乾枯了,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他走了,所以我心里难过。」那nV子道:「原来是这样,那不然这样,你帮我一个忙,我帮你让霖川恢复原本的样貌。」洛桑答允了,那nV子便要求洛桑刺一绣,绣上要有龙。

    洛桑思索许久,想起那曾出现在梦里的白发老者,他的月白sE衣袍上盘旋着一条游龙,她便不多想,凭着记忆便刺了上去,完成後,就请人送到了青衣nV子指定的地点。

    青衣nV子不久後就差人送了一封信,信上要洛桑择日回到霖川乡看看。

    霖川乡的布告栏上贴上一张新的公告,纸上大意是,已经将此处册封于南yAn公主,从今尔後,停止砍伐霖川河边的树木,全力栽植新苗。那时洛桑才明白,原来青衣nV子便是当今皇上隋炀帝之长nV「南yAn公主」。

    随着树木的枝叶茂密茁壮,霖川水也逐渐蓄积丰实,霖川乡里又开始响起潺潺水鸣。

    洛桑在一处桑林之下,以手轻轻抚m0霖川的河水,心想着:「多想再见你一面。」然而她知道,即便看见了美丽的霖川,林大哥也不会再出现了。

    她一个不小心,手一滑,那南yAn公主送的玳瑁梳便从袖口滑出,咚地掉落到河里,她跳下河去捡。河中光影交错,她的身T在水中漂浮着,那梳子渐渐地下沉、下沉,直到她手g不到的地方。

    人毕竟不像河水,河水侵蚀了大地,岁月侵蚀了人,不知不觉,一年又一年,我到底,还在眷恋些甚麽呢?

    她问着自己这样的问题,然後见那梳子,已沉没到身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她的气息,如同水中交融的光影,明明灭灭,逐渐消失,并默默阖上双眼。

    也罢,反正在这世上,也不会有人为我挂怀。

    万籁俱寂之间,耳边忽然响起了自己的名字:「洛桑。」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而那声音却又再次出现,她吃力地睁开眼睛,光影交会之处,浮现了一个人影,他一袭青袍上流淌着一条青龙,他黑如深潭的头发飘逸在水中。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大哥!」她yu出声呼喊,然而全身浸水,使她无法开口。

    林大哥将她拥到怀中,那时,洛桑便不再感到窒息的痛苦。

    「洛桑,我来帮你梳头好吗?」

    洛桑点点头。

    皓月当空,月白sE的光影之下,他小心翼翼地梳着洛桑的头发,直到她的每一根发丝都梳顺了。

    再次睁眼时,洛桑已然回到原先那棵桑树下,水声依旧。

    她松开手掌,只见一只玳瑁梳安然置於掌心,余温残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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