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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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杫,你看,是夏季大三角!」一爬上顶楼,天上的星星彷佛都坠入了东方梧的眼中。他漆黑的瞳闪耀着熠熠光彩,兴奋地奔向一整片星空。

    「行了,你跑慢点。」东方杫不疾不徐跟在他身後,刚爬完七层楼梯还有些喘,但这个弟弟只要能看星空,就彷佛有用不完的JiNg力。

    「那颗是天琴座织nV星、那是天鹰座牛郎星,那边是天??咳咳、咳,天鹅座的天津四??」东方梧伸出手指一颗一颗认着,突然一阵急咳,东方杫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

    「晚上风大,快回去吧。」他劝道。

    「不行,我还没看完!」东方梧说完又咳了一阵,但朝东方杫耍赖般地笑了笑。

    看见弟弟露出这样的笑容,东方杫便无法拒绝他的要求,无奈地陪他多待了一阵。

    东方梧从小T弱多病,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房间的床上度过。他虽天X乐观开朗,但唯有谈到天文,才会露出现在这般满足而幸福的笑容。

    他想守护弟弟的这份笑容。

    後来东方梧的病情恶化,九岁那年住进医院,一住就是三年。这段期间为了负担庞大的医药费,父母经常发生争执,好几次吵到差点闹离婚。一旦发现父母争吵,东方杫便会把东方梧带开。

    而东方梧观星的地点,也从自家顶楼换成了医院顶楼。

    有一次,东方杫进到病房,发现东方梧立刻把正在看的东西藏了起来。他後来特地去找,才发现是天文馆举办的展览传单。

    东方梧没办法离开医院,又不想造成别人困扰,所以才选择偷偷将传单藏起来。

    东方杫翘了一天课,偷偷跑去天文馆,拍了好多照片,还带回一个月球模型的吊饰送给东方梧。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东方梧看见吊饰时,露出的笑容是多麽灿烂。

    但这样的笑容,没能持续到永远。

    「快点,这里看得到流星雨!」东方梧一如往常领着东方杫到顶楼观星,他倚着栏杆,张开双臂,享受着晚风的吹拂。

    东方杫也抬头望着夜空,一道道流星划过天际,心情顿时平静下来,彷佛只要一直望着,就能永远收藏。

    「杫,你知道吗?」

    东方杫转头看向东方梧,他的眼眸倒映出斑斓的星辉。

    「听说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就能到达最远的那颗星星。」

    东方杫登时惊愣。「你在说什麽??」

    「但是啊,果然还是到流星上b较有趣吧?不用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东方梧迳自说了下去,他望着星空的眼神,依旧灿烂。

    须臾,他看向注视着自己,一脸担忧的东方杫,失笑:「跟你开玩笑的,g嘛露出这种表情?可以到星星上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听他这麽说,东方杫凝重的脸sE才逐渐和缓。「嗯,是啊??」

    那天,是星星最後一次落入他漂亮的眼眸。

    第二天早上,东方杫进到病房,没看见东方梧的身影。他凭着直觉爬上顶楼,推开门,看见围墙上站着一抹熟悉的背影。

    这是东方梧第一次在没有他的陪伴下来到顶楼。此刻他换下了病人服,穿着东方杫国中入学时,和他一起买的学校制服。虽然东方梧没办法去学校,但换上一样的制服,就像是和东方杫一起上学。

    彷佛察觉到有人来,东方梧回过头,额前发丝被风吹得零乱。那双眼里此刻没有星辉,却依然温柔。

    东方梧一直是温柔的人。温柔地笑着让他们放心,即使忍受病痛也不曾叫苦叫累。

    东方杫看着这幅景象,睁大眼,双脚彷佛绑着千斤重的铅块,没办法移动半步。他害怕一旦跨出一步,那抹身影就会在眼前消失。

    「小梧,你在那里做什麽?快点下来??」东方杫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

    东方梧微笑,转身面对东方杫,对着他说了些什麽,但风势强劲,他没能听清楚,只能朝着他走去。

    在他走近之时,东方梧张开双臂,白sE衬衫因风鼓动,右手握着他送他的月球吊饰。

    「杫,这个吊饰,我真的很喜欢。」这次,他听见了他说的话。

    东方杫心中忽然涌上不好的预感,朝着东方梧快步奔去,可东方梧向後一仰,就像是轻巧地抛弃了一切,身影在他面前坠落。

    「东方梧!」东方杫大喊,伸出手扑向前,却只抓了一场空。

    东方杫脑中一片空白,伸出去的手因紧握而颤抖着,彷佛这麽做就能抓回一点什麽。

    那里,什麽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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