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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写作生涯只有从高中的后半截到如今二十五岁之间的短短几年。真正作为作家活动的时间也就是这眼前的两三年。我不认为自己会永远写下去,首先我的身T会逐渐垮掉,其次我的灵感会慢慢枯竭。在写完前面提到的那篇恋Ai后,我打算暂时封笔。在创作这部作品的后半程,我已明显感觉到生理与JiNg神上的力不从心。曾有作家认为肺结核是创作的催化剂,边咯血边执笔似乎就能写出惊世骇俗的。我的肺病不逊于此,可我从未感觉到肺病予以写作的便利。被普世看作是文人病的JiNg神问题也同样,这二者对我的写作几乎没有任何帮助。我也曾想过,或许自己本来只是一个连成型文章都无法写出的白痴庸才,因为肺病和JiNg神病的襄助,才终于能写出一些稍微像样的作品?其实,我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JiNg神问题。没有确诊的事就是没有,那么就姑且当它没有吧。

    话题似乎转到了疾病上,我想说的还是自己的灵感正在逐渐流失这一事实。我的作品以虚构为主,但凭我短暂又贫乏的个人经历,远不足以支撑自己写出能够博取眼球的文章。写的不会编故事又怎么能吃得上饭。但人终究难以写出超出自己认知的东西。艰涩深刻的内容往往不受普世欢迎,大家虽瞧不上腻腻歪歪的恋Ai,可永远有人为这一门类捧场。大凡是人总会为恋Ai苦恼,我则常常为如何编排中的恋Ai情结苦恼。我不过活了二十五年,又是个平淡无奇、乏善可陈的人,以我自己匮乏的感情经历和从各sE影视剧里搜罗来的恋Ai桥段拼凑而成的素材库,到我才思逐渐僵化的今天,终于也要支撑不住了。就在此时,突然冒出一个看似十分热心的忠实读者,不仅热切期待我的下一部连载,还在我流露出毫无灵感之际主动提出:可以为我提供新的写作素材。且不说世间的恋Ai就像sE情片的类型一样,早已被轮番搬上阵,压根儿不存在没被写过的题材了。然而我并没有直接拒绝此人的一番美意,并做好了与她在线上长谈、听取一个故事的准备。谁知,对方却说非线下不可。

    前面我说过,不喜欢跟非必要接触的人打交道。这点在现实生活中尤其。我不单单讨厌职场,也讨厌维系本就脆弱不堪的家庭关系,朋友之类的也很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吧。听来大概会惹人发笑,我创作恋Ai——乃至桃sE文章,可在现实中于恋Ai之事不能说是从未有过,究竟没有十分深刻的T验。对于自己这样无趣的人写出的无聊作品居然会有打动人心、使人为文字中的情感所倾倒的力量,在我看来,简直像是在行诓骗之事。我正是怀着诈骗犯一样的心情接受了那位读者的见面邀请。即便我不是个只会Ga0些纸上功夫春秋笔法的诈骗犯,也确信自己是个常常辜负别人期待的家伙。对方无疑不是什么重要人士,但还是为我行了方便,约在我所熟悉的自家附近的公园见面。出于这一点,我多少应抱有尊敬之意,譬如JiNg心打扮,再譬如不要选在这样反复无常的雨天。就在我穿着像是为了出门倒垃圾随便翻出来的衣服,披头散发走在人行道上时,雨又飘起来了。我当然知道下雨不方便cH0U烟,教外人跟着自己x1二手烟也太没素质。其实一到下雨,我的气管总会不太舒服,我潜意识里并不想cH0U烟。且不说我已然清楚自己肺上的问题与x1烟难脱g系,反而变本加厉地b迫自己染上烟瘾。仔细想想,我也从未自x1烟中得到什么灵感或快感,只是耽溺于做使自己痛苦的事。这就像我明明不愿意跟陌生人见面,明明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还是不加掩饰地赶赴那个必然会使自己不快的地界儿。很多人清楚自己身上的恶习,也明白将使自己堕落的由因,但还是难以戒除、无法拔脱。我想这就是人,也是我之所以如此痛苦的缘由之一。

    我的思绪像被x1入了马路旁的G0u渠,里面是浑浊的雨水、腐臭的W泥,沾满焦油的浓痰和垃圾,或许还有Si掉的蜗牛黏糊糊的尸T。平常不太能见到的蜗牛和蚯蚓在铺石路上蠕动,有些应当已经变成了尸T。这里没有什么梅雨季,即便是夏秋两季,降水量也并不可观,不下雨的日子漫天尘霾,刮风像用磨砂纸搓脸,日光只能使人联想到晒伤与辐S而非温暖,这样的环境很难称得上宜居。这种外部环境上的不健康本身就bcH0U烟更致命。是否正是环境的恶劣导致了JiNg神上的不健全?我不是此方面的学者,遗憾不能得出答案。雨淋Sh了前额的刘海,我讨厌Sh掉的头发黏在自己皮肤上的肮脏触感,无奈撑起雨伞,一面搜寻目标人物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姑且称之为目标人物的身影,一面望向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佛塔。我和大多数时常来到这公园、在这塔下逗留的本地人一样,只大致知道这塔建成的历史,勉强视之为文物,而对于其作为古建筑的建筑价值,包括塔上各部分雕刻的名称及其寓意则一概不知。我称之为“佛塔”,实际上对“佛”与“宗教”都没有概念,那是离我和我身边人都很遥远的东西。所以我这里说自己在望着佛塔,也仅仅是望着一个时常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塔形的建筑物而已,至于这个塔是信号塔或是发电厂的水塔还是别的什么,根本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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