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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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见蹲坐在铺垫上的丰云公主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便抬脚走了过去。

    丰云今年只有七岁,尚且不懂什么是生死的年纪,她母妃去得早,在宫里没什么依靠,因此才会被礼部如此安排,三日里她算是来得最勤的。

    “公主看着很累,现在这么晚了,横竖不会有人来,嬷嬷待着公主去休息吧,我不会说什么的。”她跟一旁照顾丰云公主的嬷嬷道。

    嬷嬷也心疼小主子,但到底违礼,因此有些迟疑:“这恐怕不好吧……”

    “太子殿下也没来,若陛下怪罪,怎么也轮不到丰云来挡着,”容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明日就是下葬,还要有一天折腾,丰云这么小,未必受得住,在大庭广众之下出错,就不是挨两句骂的事了。”

    嬷嬷想了想也对,丰云自小体弱,挨不挨得住还不一定,要是明日闹出什么乱子,更是大罪过。

    她感激地福了福身:“那就有劳县主为我们公主遮掩一二了。”

    容卿指了指旁边的朝麟殿:“也别回去了,就在那边休息吧,明日醒来直接过来,别让人瞧出不对来。”

    那嬷嬷点头应是,蹲下身拍了拍丰云的肩膀,抱着迷迷瞪瞪的她退了下去,去了旁边的朝麟殿。

    人走后,容卿敛去一身柔软,清冷地看着外边的月色:“话有传到兰惠妃那儿吗?”

    青黛点了点头。

    “那就等吧。”

    月上柳梢,枝头披着恬淡月华,将大地铺上一层银色,好像落雪的冬日,深夜中,一宫人鬼鬼祟祟地左右环视,偷偷地趴伏

    在东章门外的一棵柳树旁。

    这条路她像是来了无数次,从兰惠妃的清漪殿到凤翔宫,大盛皇宫有森严的卫禁制度,没有敕令不得擅入宫闱,但她已熟能生巧。

    她并不是要进去,东章门有人把守,若是闯入,轻则八十大板,重则斩刑。她只是在那里看看东章门有没有皇帝的御驾步辇,今日惠妃娘娘不知从哪听说陛下每日深夜都要到皇后灵前忏悔,所以要她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她在这里看了很久,确定陛下不曾来过。也是,场面话虽然说得好听,可陛下在皇后生前对她那么不留情面,死之后也不守在灵前,这哪像有情谊的样子,不过是在群臣面前做做样罢了。

    彩秀看了半晌,觉得自己可以回去交差了,就在她将要转身的时候,一道破风声呼啸而过,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一震眩晕,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云卷云舒无声,月光若隐若现。

    承乾殿,李崇演靠在龙榻上,一只手持着那封字条,在昏暗的烛光下反复端详,张成看陛下眼睛眯成一条线,想着要加灯光,却被他拒绝了。

    永安是容卿的封号,当年他想要给父母双亡的容卿赐封时,这封号是他和卓闵君一起定下的。

    “永安,这个地方好,寓意也好,永世安宁,永远安好,卿儿这孩子命苦,我只想她以后能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不然就封永安吧?”

    李崇演慢慢抬头,似乎能看到罗帐旁的妆奁镜台旁,一女子侧身对着她笑,可是那张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人心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与她夫妻三十载,其中情意岂是说没有就没有的?只是两人之间横着一个卓家,卓家不死,他心不能安,卓家不死,她背后就永远有一座稳稳的靠山,让他一面对她来,总能想起自己夺嫡之时屡战屡败的不堪,想起卓家因对他的扶持而生出的骄纵之态。

    他是皇帝,天下之主,尽管没有卓家就不会有今日的他,可卓家不能凭此凌驾于他之上。

    身为臣子,就该懂得敛尽锋芒谨小慎微,岂能处处与他作对,钳制他的皇权?

    李崇演猛地攥紧拳头,手掌心的纸条再次被攒成一团,罗帐灯昏,镜台旁空无一人。

    他回过神

    来,有些哀伤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哐!”

    骤然一声响,殿门被粗暴地推开,张成见陛下黑沉的脸色,忙要教训那鲁莽的内侍,话还没说出口,就听他大喊道:“陛下,不好了!皇后灵堂走水了!”

    李崇演一下子从龙榻上坐起身来。

    凤翔宫漫出冲天火光,烈焰焚烧浓烟滚滚,睡着的人皆被喧闹声吵醒,醒着的人都纷纷赶去救火,但看火势也知,火烧的源头,必定不剩什么了。

    李崇演疯了一般赶去凤翔宫,可他到的时候,大火已将灵堂吞噬,燃烧的噼啪声刺激着耳朵,随着房屋一起成为灰烬的,还有那遗留在人世上的最后一点念想。

    “皇姑母!让我进去!皇姑母还在里面!”

    宫人们拉着一女子,她哭喊着想要冲进去,无力的身躯却又被人轻易拦住,李崇演看着那无力回天的景象,似乎被唯一一个表露悲伤和绝望的容卿触动了。

    烟尘堵得呼吸有些难受,他嗓音沙哑:“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走水呢?”

    李崇演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一想起她连尸骨无存,而自己三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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