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向日葵(1/1)
又过去两日，周温林的情况好转，渐渐摆脱刚醒过来时的昏昏欲睡。他清醒的时间变长，也能独自吃完一份餐点，脸色从苍白转为红润，唯独精神仍旧颓靡。
暂时瘫痪的消息宣告那天，他只觉得天要塌下来。耳朵里是嗡嗡作响，茫然无措滚成泪水挂在他眼眶。身边是妈妈和哥哥，于是他强忍着不掉眼泪，却止不住鼻头一酸，或许连医生说得前两个字也没有听清。
“哥……”周温林在老妈暂时离开病床后拉住周以珩，他最后一道防线近乎崩溃。紧抓周以珩的力道很大，他试图自己站起来，屡次失败后的徒劳又叫他败退。
“我是不是……”周温林欲哭，指甲都嵌进周以珩的皮肉。
后者不叫一点痛，宽大的掌心盖在周温林脑袋，他的目光深沉得像海，见不到底，只有无尽波澜翻起。
这是周以珩第三次听到医生宣告，初次只不过是大概判断，直到周温林醒过来后进行检查，才化作事实告诉他们。
随着周温林好转，这件事一步步尘埃落定。
“温林，医生说是暂时性的，我会陪你好起来。”周以珩揉了揉他的脑袋，一头顺毛在掌心里磨蹭着。
周温林感受周以珩像摸小动物那样安抚他，虽然真能唬他一时半会，但他觉得所有人嘴里的暂时都像在骗自己。不听使唤的下肢就摆在眼前，任周温林如何尝试，结果往往只有他不想面对的那样。
人一旦身体不适连心情都会变得糟糕，周温林开始在心中责怪自己。他刚睁眼一见周以珩的时候就想过，自己都变成这样了，对方能有什么心思好好去考试。
他怕周以珩真的考砸，又怕周以珩根本没受一点影响。
当父亲和哥哥在走廊上争吵时，他心里揪成一团，却也好受不少。他竟然卑鄙的希望自己能动摇到一向冷静的周以珩，可细想他又难过得不得了。对放这半年几乎没退去的黑眼圈又加深了，他的哥哥变得憔悴不堪。
“对不起……”周温林的声音比猫叫还要细，他垂着脑袋抽抽噎噎。
周以珩拨开棉被坐在床沿，小心翼翼避开周温林的身体，只探头过去，用指腹擦了擦他的眼泪。
“没关系。”周以珩说。
他并不是会安慰人的类型，面对周温林的眼泪，心痛得像要碎掉，如那天散落一地的向日葵花瓣，从前笑得和花一样的弟弟再也没有露出笑容。
周温林出院那天，除了被派去外地实习的周玉清，一家人都来了医院。
老妈将收拾好的大包小包交给老爸，随后去了前台办理手续。
老爸提着包袱往地下停车场走，不忘回头交代周以珩，“把你弟弟推到门口，医院楼下车开不进来。”
“知道了。”周以珩点点头。父子间那一点不愉快因为今天而暂时休战。
周以珩用轮椅推着周温林从一楼门口离开。医院楼下满是穿病号服的病人来回走动，有几个爷爷奶奶在晒太阳，体弱多病的小孩只能跑几步路就要休息。
二人从人群里穿越，停在老爸刚刚说的门口。
对街有老太太推着摊贩经过，一车子的花，向日葵最是显眼。
周以珩发现到这点，打算调转轮椅方向。周温林的声音传出来，没有前几日一开口就是大吵大闹的架式。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描述别人的故事：“高考那天我想给你送花，花店里玲琅满目，我什么都不认识……后来我挑了向日葵，是店里最大的花，想着你一眼就能看见。”
周以珩静静听着，周温林平淡的语气被风吹往千里之外。
向日葵予他来说差点是一场噩梦，满地的血迹和花瓣，他却在今天听了这桩心事。
周以珩没有察觉到自己颤抖的嘴角，他双手放在周温林肩上，承诺着：“哥会一辈子对你好……会守护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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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瘫痪的消息宣告那天，他只觉得天要塌下来。耳朵里是嗡嗡作响，茫然无措滚成泪水挂在他眼眶。身边是妈妈和哥哥，于是他强忍着不掉眼泪，却止不住鼻头一酸，或许连医生说得前两个字也没有听清。
“哥……”周温林在老妈暂时离开病床后拉住周以珩，他最后一道防线近乎崩溃。紧抓周以珩的力道很大，他试图自己站起来，屡次失败后的徒劳又叫他败退。
“我是不是……”周温林欲哭，指甲都嵌进周以珩的皮肉。
后者不叫一点痛，宽大的掌心盖在周温林脑袋，他的目光深沉得像海，见不到底，只有无尽波澜翻起。
这是周以珩第三次听到医生宣告，初次只不过是大概判断，直到周温林醒过来后进行检查，才化作事实告诉他们。
随着周温林好转，这件事一步步尘埃落定。
“温林，医生说是暂时性的，我会陪你好起来。”周以珩揉了揉他的脑袋，一头顺毛在掌心里磨蹭着。
周温林感受周以珩像摸小动物那样安抚他，虽然真能唬他一时半会，但他觉得所有人嘴里的暂时都像在骗自己。不听使唤的下肢就摆在眼前，任周温林如何尝试，结果往往只有他不想面对的那样。
人一旦身体不适连心情都会变得糟糕，周温林开始在心中责怪自己。他刚睁眼一见周以珩的时候就想过，自己都变成这样了，对方能有什么心思好好去考试。
他怕周以珩真的考砸，又怕周以珩根本没受一点影响。
当父亲和哥哥在走廊上争吵时，他心里揪成一团，却也好受不少。他竟然卑鄙的希望自己能动摇到一向冷静的周以珩，可细想他又难过得不得了。对放这半年几乎没退去的黑眼圈又加深了，他的哥哥变得憔悴不堪。
“对不起……”周温林的声音比猫叫还要细，他垂着脑袋抽抽噎噎。
周以珩拨开棉被坐在床沿，小心翼翼避开周温林的身体，只探头过去，用指腹擦了擦他的眼泪。
“没关系。”周以珩说。
他并不是会安慰人的类型，面对周温林的眼泪，心痛得像要碎掉，如那天散落一地的向日葵花瓣，从前笑得和花一样的弟弟再也没有露出笑容。
周温林出院那天，除了被派去外地实习的周玉清，一家人都来了医院。
老妈将收拾好的大包小包交给老爸，随后去了前台办理手续。
老爸提着包袱往地下停车场走，不忘回头交代周以珩，“把你弟弟推到门口，医院楼下车开不进来。”
“知道了。”周以珩点点头。父子间那一点不愉快因为今天而暂时休战。
周以珩用轮椅推着周温林从一楼门口离开。医院楼下满是穿病号服的病人来回走动，有几个爷爷奶奶在晒太阳，体弱多病的小孩只能跑几步路就要休息。
二人从人群里穿越，停在老爸刚刚说的门口。
对街有老太太推着摊贩经过，一车子的花，向日葵最是显眼。
周以珩发现到这点，打算调转轮椅方向。周温林的声音传出来，没有前几日一开口就是大吵大闹的架式。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描述别人的故事：“高考那天我想给你送花，花店里玲琅满目，我什么都不认识……后来我挑了向日葵，是店里最大的花，想着你一眼就能看见。”
周以珩静静听着，周温林平淡的语气被风吹往千里之外。
向日葵予他来说差点是一场噩梦，满地的血迹和花瓣，他却在今天听了这桩心事。
周以珩没有察觉到自己颤抖的嘴角，他双手放在周温林肩上，承诺着：“哥会一辈子对你好……会守护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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