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半生缘(2/8)
内如映画戏般不断重播…………“对……对不起!方先生,我不知道你会来这,怀叔……我听说先生已十多年没回来啦,所以……”“不要紧。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芳……”“芳?你叫芳?”“是……喊我小芳成啦……来!我来替先生拿行李。”“不用了,我自己来。”……“先生,你见怎样?”“已没大碍了。”“是了,先生,今早那坟墓里的女人是啥……”“她……她……是我大嫂。”“大嫂?但先生刚才好像很伤心似的。”“是!我真的很伤心!因为……她是我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什么?那……但……”“但她是我的大嫂吧!虽然不应该,我就是爱她!直至今天我仍然是这样爱她!”“这个这个……先生可以告诉小芳,你和她的过去吗?”……“先生,你现在仍有否惦记小雪?”“当然记挂!到这一刻她仍在我心中,影向着我的生活,影向着我的人生,我无法放下过去,无法重过生活,你叫我怎能不惦记她?”“但你昨晚……”……“小雪无法在世俗威严与道德的冷眼下,背负着心理与现实的重担去走完所谓人生的路,她因为你郁郁而终,而你却每天也在想女人!你究竟有为小雪干过什么?”“昨……昨晚很对不起!只是……昨晚你令我想起小雪,你的背影很……像她!”……“小……小芳吗?你在干什么?”醉得头晕转向的我已无法作出肯定的判断。 小雨穿上当年小雪的睡衣站在我跟前。“我只想你知道,那时我的确是喜欢你的!”……“放开我!你干么?”小雨用力甩开我的手,脑内去年大屋的片段也因此一甩随即中断。 神智返回真实,对持了半向,还是我先开口:“小雨,你不拜你娘了吗?”“你说啥?什么小雨?什么不拜我娘?”小姑娘吱吱唔唔。“我见过怀叔了,他告诉我,你叫方小雨,六年前,就是你带小雪回来入土为安。”小雨别个脸不望我,尾巴甩甩的,如钟摆般跌荡。 “我问你,你这丫头不打算拜你娘亲了吗?”“……拜过了,只是一直待在旅馆而已,原本打算……待你走后,回大屋住三数天才离开的。”她眼珠骨熘转的仍不肯望我。那又是的!想起去年在大屋发生的事,她面对我感尴尬也是人之常情。 “现下四处很乱,像你这种丫头被军警逮着会很麻烦,我和你去旅馆退房,回大屋再算。” “我不回!”头一偏,那么一甩,很挑衅的。“你不回大屋是为了避我,现在既然避不了,你还待在外头干么?”小雨一时语塞的说不过我,被我半拉着的回去大屋了。 经历超过三代的方家大屋,布满风霜的坐落在北平吉兆胡同的最尽头,远离繁华的闹区,被一片喧哗的绿意所包围,雪后整个大宅更笼罩在浓厚的怀古气息中,是最传统的四合大院结构。进入狮头铜环红漆大门后,经过倒座房和垂花门的回廊,就是大屋正中央宽广而种满花卉盆景的内院,内院后是正房,右面为东厢,左面为西厢,当年老父与妻妾全住正房,而一般习惯上是长子住东厢,家里其他成员全住西厢,但由于屋实在太大的缘故,东厢分成前后房作我和哥哥的房间,西厢则作为客房留给招呼宾客。 而单是东厢本身已极其壮观,左右耳房的回廊尽处设有水池花园及小亭园,终年种有红枣树与葡萄树,回廊一带隐隐透出兴趣无限。小雪大婚的那晚清晨,就是坐在那里,一个人悄然泪下。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和小雨坐在当年小雪坐着的位置,我正在告诉小雨那一晚第一次见到小雪落泪的情景,而小雨默默无言往水池内丢石子,池内的鲤鱼四处躲避。我问她:“小雨,这些年来的日子,你两母女是怎么过的?”她告诉我,自从当年我去沈阳找小雪被棒走后,小雪在夫家的丑事终也掩不住了。 无论自愿也好被迫也好,失贞的妇人都是万恶的,人言可畏,霍家终夕受尽四方八面的冷语目光,有了身孕腹笥便便的小雪出外甚至试过被袭,霍家无地自容,唯有举家搬去辽宁,那里霍老爷投靠了一个和日本人有生意往来的结拜大哥,那里没人认识霍家,没有人会找到她们,就是有人知道小雪的事,也招惹不起。这时我想起小雪当日在北戴河畔忧忧的说:“雨笙,你不会明白身为女儿家的悲哀!”心里难掩凄沧。 身边所有人的歧视目光及冷嘲热讽,是日积月累无形的伤害,因为自己而害了全家,更令小雪一直也无法原谅自己,终日郁郁寡欢,生了小雨后更是忧疾缠身,就在小雨六岁那年,根本没有生存意志的小雪,怀着永远不会解开的心结离开尘世。后来日军节节败退,很多地区与交通也开放了,最疼她母女俩人的小雪的弟弟,带着只有十四岁的小雨送小雪回北平安葬,完成小雪“生为方家人,死为方家鬼”的心愿。 当我稍微回复了一点自我时,发觉自己在冬夜的繁星下默默流着眼泪,而小雨的头枕着我的肩,也是泪如雨下。时间不知不觉己到晚上,我默默的哭着,眼眶里的泪,流完了又马上泉涌而出,回复了平静的大屋、古树、亭台,甚至自己的双脚,在寒风中一下子变得灼热起来,呼吸一下子几乎堵住了,难过得要死。 “那时为何你不在我们身边?”小雨幽幽的说,语气像极她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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