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探花(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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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宵及冠前曾跟着三叔来过两回京都,不过那时还小,大都也忘了,及冠后由于接手族中事务便抽不开身了,此番进京的确难得,不仅因为多年未曾踏足京都,还因为与他同行的除了阿瞳,还有一人——他那一年几乎见不着两次面的族中长辈,阮先生。

    他们一行到客栈安顿下来后,阮宵去隔壁房间寻阮琼,问道:“先生,距古家婚宴还十数日,我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阮琼冷淡道:“我去趟山海阁,你有何打算自己做主,不可过头。”,说罢,他就要走。

    阮宵大着胆子问道:“先生,我不能和您一起去吗?”

    阮琼站定侧首:“改日。”

    阮宵回房脱了鞋躺到床上,阿瞳问道:“公子,我们有什么打算?”

    “你问我?”阮宵道,“我倒是想跟着先生去山海阁,可是先生主意已定不容置喙,我能有什么办法?”

    阿瞳道:“进京前,公子不是让我做了不少功课,京都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

    舟车劳顿,阮宵此刻也觉得疲惫,翻了个声道:“算了,还是明日吧。”

    蔚然回府得知蔚仲还未回来,他悄悄松了口气,义父一向让他少与怀王往来,说是免得招人闲话,如今想来却有些牵强,怀王是陛下胞弟,为人公正严明,况且京中不乏与怀王交好的世家,那些人又待怎讲?

    “大哥。”听见熟悉的声音,蔚然回过神,只见蔚罗敷正向他跑来。

    蔚然道:“慢点。”

    蔚罗敷抓住蔚然的衣袖:“你终于回来啦。”

    “夫人呢?”蔚然带她回西院,蔚罗敷自小体弱,蔚仲和蔚夫人因此格外留心照顾,饶是如此,蔚罗敷一年里头生两三次病都是常事,也不知长大些会不会有所好转。

    蔚罗敷道:“娘亲正睡着,我就自己出来了。”

    蔚然问:“那侍女呢?你一个人即使在家中也不能没人跟着。”

    蔚罗敷不以为意道:“我跟她们玩躲猫猫呢,是她们找不到我。”

    “下回不能这样。”蔚然温和道,“她们找不到你,夫人会担心的。”

    “知道了。”蔚罗敷道,“下回不敢了。”

    蔚然转头看了看蔚罗敷,忽然停住脚步道:“罗敷,来,我给你看一样好玩的。”

    他蹲下身从怀里拿出一只栩栩如生的竹编蝴蝶递给她,是他回府路上瞧着不错顺便买下的,想着哄蔚罗敷玩。

    蔚罗敷攥着蝴蝶,原本还有些赌气的心情烟消云散,她神秘道:“那哥你也要听我说一个秘密。”

    蔚然配合道:“什么秘密?”

    蔚罗敷左看右看,然后凑到蔚然耳边道:“我之前听见瑄哥哥说你坏话了。”

    蔚然内心并无波澜,因为蔚瑄当面与他说话也未曾客气过,但他还是道:“你听见他说什么了?”

    蔚罗敷小声道:“他和瑧哥哥在一块儿,说你有今日都是因为作弊,依靠怀王才有今日,还说爹当初接你进家门是因为我两个的亲生哥哥都死了,不然也轮不到大哥你之类的……他们还说瑛哥哥短命,璿哥哥是活该,他们说的我不喜欢听。”

    蔚然蹙眉,他知道义父确有两子早逝,却不清楚其中具体,可“短命”、“活该”实在不该出自蔚瑄口中,毕竟也是堂亲兄弟。

    他安慰道:“这些话是难听,他们可能只是胡说的,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要对别人说,包括义父和夫人,知道吗?”

    “嗯。”蔚罗敷点点头,“那你也不要说是我偷听到的。”

    蔚然道:“好。”

    蔚然将蔚罗敷送回西院,蔚夫人的贴身侍女见蔚罗敷回来,赶忙牵过她,又向蔚然道谢,蔚然颔首随后转身回别院,蔚罗敷偷听到的话不假,只是蔚瑄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蔚然素知蔚瑄嘴上不饶人,但这回他也觉得古怪。

    不过即便如此,蔚然也不便贸然向义父提起,只能先按捺下等日后再提。

    山海阁。

    临近打烊,算账先生手一刻不停打着算盘,算毕,他将账本递给秦语何:“三掌柜,账本数目均已对过,确切无误。”

    秦语何收好账本:“有劳先生。”

    算账先生躬身退下,秦语何放好账本,又找出库房记档,仔细看了看其中几项,她才开始试着打理阁中事务,却发现有几件尤为贵重的陈设自前几年借出去后并没有送还回来,这几件本就是不卖的,借去也必须按日或者按月给借银,但每月账本上并无这些记录。

    这时底下的人来禀道:“三掌柜,先前刘家贺寿借去的一尊金猴献桃已送还回来,我仔细检查过并无损毁,便叫伙计们先搬回库房了。”

    “有劳。”秦语何点头,她起身去另一间屋子,敲了敲门,“许先生。”

    里头的人道:“请进。”

    秦语何推门进去,向那人道:“许先生,叨扰了,有一事我不太懂,所以想请教您。”

    许易川放下火镜问道:“何事?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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