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竹马(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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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靖安世子府。

    谢懿刚起身,府里下人便送了封信来,说是一大早在门口石像旁发现的,上面还写了“谢懿亲启”四字,下人没说是谁送的,不过谢懿凭着多年同窗共读之谊一下就认出这是蔚然的笔迹,只不过不是他常写的那一种——蔚然曾将谢懿的名字写出了十八种完全不一样的字迹,还说懿字写得他手都酸了。

    蔚然在信中只写道在京郊怙湖边见面,谢懿收好信开始拾掇自己,不过世子府里备的都是些旧衣,再如何也穿不出花来,思来想去还是作罢了。

    未时三刻,谢懿策马来到怙湖,湖边柳树繁茂,荫下游人不少,他一路望着湖边,终于在三两钓客中看见熟悉的身影。

    蔚然本是在等人,不想遇见阮宵带着阿瞳在湖边垂钓,原本蔚然没瞧见他的,也还是阮宵叫住他,两人遂交谈起来。

    每回蔚然见着阮宵都会想起阮琼,不过他总觉得阮宵对阮琼的事其实知道的并不多,否则也不会有闲功夫在此处钓鱼,换言之,阮琼并未将太多责任负担在阮宵身上。

    阮宵对蔚然此人一直都颇为好奇,一则不免有阮琼的缘故,二则是因为他觉得跟蔚然说话还挺舒心的。

    “怀予兄,这么巧。”阮宵将钓竿交给阿瞳站起身。

    蔚然牵着白马,白马俯下头饮湖水,他转头看见一身渔夫打扮的阮宵差点没认出来,他礼道:“阮公子。”

    阮宵取下笠帽道:“今日天气正好,听说怙湖是垂钓绝佳之地,我就想来试试,你也是来钓鱼的吗?”

    “非也。”蔚然摇头道,“我只是在此处等人。”

    阮宵问道:“等人?难道是……”

    “不是。”蔚然知晓阮宵意指何人,遂否认道,“是在下的一位旧友。”

    阮宵了然,直白道:“我还以为是先生呢,若真是听起来还有些吓人。”

    蔚然不理解阮宵说的“吓人”是何意:“为何?”

    阮宵道:“可能是我实在想不出先生出现在这的情形吧。”

    蔚然笑:“阮先生不是阮公子族中长辈吗?在同一屋檐下,按理说,彼此应该比较熟悉。”

    “蔚公子有所不知,先生他……”阮宵意识到什么,后又改口道,“先生的行踪行事,有时我也不是很清楚。”

    蔚然没有刨根问底,不一会儿听见远处有人唤他:“蔚然。”

    两人同时回头,反应过来后蔚然对阮宵道:“阮公子失陪,下回得闲再聊。”

    阮宵略有些庆幸道:“蔚公子请便。”

    蔚然翻身上马往谢懿所在骑去,阮宵戴上笠帽,拿过阿瞳手里的钓竿,一面叮嘱道:“今日的事千万别说出去,否则先生定要怪罪。”

    阿瞳不解:“公子,您说了什么?”

    阮宵摆摆手让他别多问。

    蔚然和谢懿沿着湖边纵马到游人较少的地方,他们不似四年没见,倒像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出游。

    “就在前面停吧。”谢懿道。

    “好。”

    到了地儿,他们下马,顺着小道一路散步,不知谁先笑出了声,笑罢了,蔚然先道:“这个地方我从前还没来过。”

    谢懿笑道:“是吗?我也没来过。”

    蔚然道:“你来过才奇了,怎么样?这里好看吗?”

    “跟边关比那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谢懿不经意道。

    蔚然问道:“你往边关去了一趟?”

    谢懿答道:“嗯,你走之后跟着我爹去赤州待了三年,去年才回沅城,在桓茶村做了个村官,每日手头公务也不多,不过也不算清闲,倒是你,你这几年怎么样?”

    蔚然喟然道:“我还能如何?杀害檀娘的凶手至今也没找到,除了怀王先前给我提供了点线索,便再也没有了。”

    “凶手来无影去无踪,如何能轻易找到?”谢懿安慰他,“不过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蔚家待你如何?你义父对你好不好?”

    蔚然模棱两可道:“好与不好你不也见到我平安无事吗?”

    谢懿抬手打住:“蔚然,我们四年不见,你就这么和我说话?你以前也不这样的。”

    蔚然又道:“那我说……算不上坏。”

    谢懿拿他没辙,叹气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寄人篱下哪有好过的,别怪我说难听些,幸好你义父没再要个儿子,否则你在蔚家的日子更不好过。”

    “谢愉生。”蔚然冷冷地打断他,又见谢懿皱眉时流露的担忧,他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有时我也会想如果义父当初没有把我接进京,如今的我会是什么样,和师父相依为命,给道观打杂有个栖身之地,把书念完后再靠卖字画糊口,然后或许就这么一辈子了。

    我能有今时今日全靠蔚家给我的,所以我不奢求别的,哪怕义父真的要个儿子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蔚然随后扯了扯嘴角道:“你说的也没错,正因我不是蔚家亲生的,所以惹来杀身之祸的机会也会比旁人多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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