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疯魔(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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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夙对“长生隐”的所知无非是那个凃奴人说与他的那些,但面对几只刚孵化的毒虫,阮夙也不知该如何利用它们,长生之谈固然虚无缥缈,但他始终深信不疑“长生隐”就是阮家命数的转机。

    阮夙开始将自己关在密室数月不见外人,连阮夫人也难见他一面,族中之人皆以为家主已走火入魔又无人敢过问,故一切族中事务皆由阮夙之子阮卞做主。

    阮卞生下来时,阮夙曾请大师给他算过命,结果不尽如阮夙之意,因此他也很少和阮卞讲起阮家以前的旧事,也不寄望于阮卞能代替他复兴阮家。

    长大后,阮卞便总见父亲郁郁寡欢但不知其中缘故,他曾贸问过父亲道希望自己可以替父分忧,但阮夙却摆摆手让他好生念书,其余的不要多问,阮卞只好作罢。

    一日,阮卞从书房出来,却瞥见后院两个下人鬼鬼祟祟抬着什么东西正要往后门出去,他叫住他们,俩人顿时吓得跪地,手里的麻袋一同摔在地上,阮卞过去解开麻袋,里面竟然装着一具孩童尸体,死状可怖,能看出是孩童仅是因为身形。

    阮家竟然有人作出如此伤天害理的大事,阮卞遂拷问那两人这具尸体究竟从何而来,下人战战兢兢说是家主吩咐他们将尸体悄悄拖出去随便找个地埋了就行。

    阮卞闻知凶手竟是阮夙时,心中如雷轰掣,尽管父亲这些年行为举止的确怪异,但阮卞从未想过父亲竟会做出草菅人命之事,他不知道父亲为何要这么做,也难以想象这孩子生前的遭遇,阮卞不禁打了寒颤,或许这已不是第一具了,只是这一回碰巧被自己看见。

    思及此,阮卞便继续追问那两人通常将尸体埋在何处,那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只好老老实实将地方告知,阮卞让那两人带自己去埋尸之地,在一片附近竟真的挖出大大小小数十具骸骨,且都是孩童的尸骨。

    那日阮家遂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执,阮卞不顾管家阻拦强行冲进阮夙所在的密室,族中一干人等闻声赶来,阮夙好言相劝将母亲留在外头以防见到不干净的场面。

    随着往密室深处行进,阮卞闻到一股不寻常的香气,混杂着血腥、阴湿和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他在密室最里头找到父亲的身影,他差点认不出眼前的人便是阮夙。

    与此同时,周围还有数个铁笼关着不少孩童,他们安静无比皆似酣眠。

    以往阮卞曾有数次以关心为由想进密室皆被管家阻拦,然而这次不知为何阮夙并没有出声赶他走。

    阮卞看见阮夙面前放着一具白布盖裹斑斑血迹的尸体,他不想再上前,他不明白父亲如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阮卞道:“父亲从小教我为人处世当光明磊落俯仰无愧于天地,可如今父亲您却在做什么?残害孩童,草菅人命。”

    “我在做什么?”阮夙背对着他幽幽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阮家,卞儿,你为何不理解为父的一片苦心呢?”

    阮卞不懂亦不想去试图理解阮夙的用意,他道:“父亲的苦心乃立于旁人痛苦之上,这些孩子何其无辜,这些年父亲的所作所为儿实在是不解,如今倒真想问个明白。”

    阮夙蓦然看了过来,目光阴冷凌厉,阮卞吓了一跳,只见阮夙起身走到阮卞面前,二话不说给了他一耳光:“父子同心乃人间常理,你若只是不明白倒也罢了,如今反倒还要来教训我?我怎么就教出你这样的儿子。”

    “儿子不敢。”阮卞跪道,“只是敢问父亲究竟在做什么?”

    阮夙冷漠道:“如今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你只需看着,日后我自会一一传授于你。”

    阮卞心中甚悲,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双手沾满他人鲜血的样子,他摇头,生平头一回忤逆阮夙道:“父亲所行之事,儿不屑一顾,还望父亲及早回头。”

    这话直叫阮夙心头火起,他一怒之下又给了阮卞一耳光,将他踹出了密室。

    “滚。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你不屑一顾,正好阮家也不指望你。”

    阮夫人见儿子被丈夫如此对待,不禁哭了起来。

    阮卞那时才明白在父亲心目中,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不管是少时刻苦读书,还是父亲置阮家不顾外出的几年,他在老管家和母亲的协同下料理妥善阮家事务,在父亲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阮夫人在阮夙跟前说话分量轻,只好转而安抚阮卞不要再同阮夙顶撞以免伤父子和气,尽管阮卞当时内心是落寞的,伤愈后他还是执意劝阻阮夙,阮卞无法对父亲越陷越深的所为视而不见,后果可想而知,父子关系愈发恶劣。

    阮卞动过报官的念头,然并未过多久,阮夙竟像变了个人,他不再成日待在密室里足不出户,而是看似回到从前正常无比的日子,他重新接掌族中事务,依旧是阮家家主。

    阮卞以为是自己苦心劝阻有效,心中甚慰,然而很快他便发现了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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