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4)
,不远处就是另一幢居民楼,他继续吸烟。 门铃响了。朱丽将烟蒂熄灭,看一眼已经发出微弱呼啸声的水壶。这时,门铃又急促地响了一下,朱丽决定先去开门。 朱丽打开门,看见小乔像一尊铜塑一样扎在那儿。 朱丽做梦也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人居然会是小乔。 小乔伸手接了第二下门铃时,深深地懊悔起来。她觉得自己十分可笑,来给她开门的可能是任何人,但绝不会是朱丽。这后来的想法在这一刹那无比坚定地占据了她的整个脑海。她甚至开始盘算对来开门的人说些什么。 小乔的确反应了一会儿,才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朱丽。随后,她立刻警觉起来,就好像一条正在休假的警犬又接受了任务。她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但是眼睛却像雷达一样不放过朱丽的每个动作和每个表情。 朱丽的第一个动作是迎出来,惊奇地问小乔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门口,像所有在瞬间变得愚蠢的男人一样。接着,他用一只手将房门在自己身后轻掩上,也像所有心怀鬼胎的男人一样。 小乔本能地向后退一步,把朱丽的这两个动作准确无误地摄入心中。 “出什么事了?”朱丽走近小乔,一边询问一边伸手去拉小乔。 小乔又向后退一步,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对方。 “电话里夏娃已经说了,回去夏娃再详细解释。你到底怎么了?”朱丽多少平静下来。 小乔也在心里问自己到底怎么了,因为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样吧,你先回去,夏娃随后也回去,反正夏娃也正准备走呢。”朱丽说完又朝小乔走近一步,小乔又向后退一步。 这时,厨房里水壶的哨音响了起来,听上去像远方传来的火车的鸣笛。小乔仿佛被这极具家庭特色的音响刺激了一下,脸上现出狰狞的笑意。小乔的笑让朱丽感到恐怖,所以他也没去理会水壶的呼唤。可是突然,水壶的哨音渐渐弱了下去,直到完全消失。小乔脸上狰狞的笑意这时被一种透彻的恍然大悟置换了。她看着朱丽,终于笑出了声音。她的笑声怪怪的,像铁球滚过鹅卵石路面。朱丽无法忍受这笑声,他又一次走近小乔,伸出双臂要抱住小乔,以便制止这笑声,但是他没想到小乔用尽了全力,将他推向身后虚掩着的房门,他跌进了屋里。在屁股感到疼痛时,他同时听见了两种声音:小乔飞快跑下楼梯的声音;安奇在厨房发出的一声惨叫。这两种声音仿佛由他的两个耳朵同时进入,在他的大脑中心相撞,他觉得眼前一黑......朱丽将倒在地上的安奇托起来,走回卧室,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轻放在床上。安奇已经被疼痛折磨得大汗淋漓,但强忍着不放声哭嚎。 她的脚被热水烫起了一层水泡。 “大声哭出来吧。”朱丽说这话时,眼里也盈着泪水。他拨通了120救急电话,报告地址时,他一直看着安奇赤红的脚,心里一阵阵紧缩。 朱丽在等待救护车的这几分钟时间里,真正体会到了心如刀绞的滋味。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他必须去追赶小乔,哪怕追上她再扇她两个耳光,也是必须的。即使他和小乔在大街上扭打一团,也不会让他像现在这样不安。但是他不能离开,安奇的脚伤让他目不忍睹,那一颗颗晶亮的水泡又在他心里撕开另外的伤口。他觉得浑身无力,从柜子里找出一件安奇的大衣,之后,他坐在安奇身边,将自己冰凉的手掌放到妻子的额头上,他又一次说:“哭吧。” 小乔像一辆控制系统全部失灵的汽车,在大街上飞快地跑着。在她的脑袋里已经没有人行道,快车道,红灯绿灯的概念。她跑啊跑啊,穿过人群,穿过马路。马路人群,人群马路,在她身后时不时响起各式各样的咒骂:“你他妈的找死啊?不要命了?” “哎,你有病啊?眼睛瞎啊?干嘛往人身上撞?” “吃饱撑的啊?不想活了找棵树去,别撞坏了夏娃的汽车......”医生告诉朱丽,安奇得在医院留几天,烫得不轻,很可能感染。朱丽走到观察室门口,透过玻璃往里望了一眼,安奇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直挺挺的,仿佛是一具尸体。刚才医生帮她处置伤处时,安奇紧紧地握着朱丽的手。随后,当那阵剧烈的疼痛过去时,安奇不安地对朱丽微笑一下,她说:“对不起,夏娃刚才弄疼你了吧?” 安奇让人怜爱的表情勾起朱丽心中异样的感情。他知道得很清楚,安奇是个刚强的女人,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或伤痛,她都会尽自己的努力去隐忍。但她的全部的女性的柔弱又是那么明显,都在这隐忍的过程中暴露出来,接着在男人心里荡起无限的怜爱。朱丽想,多数男人都不喜欢叫喊着要求得到爱怜的女人。有时他认真考虑过,是什么让他和安奇的婚姻维系了这么久?现在他想是安奇唤起的这种发自他内心深处的怜爱。她越是隐忍坚强,他越想帮助她,爱怜她。这样的过程里安奇女性的柔媚十分完好地保留了下来。 “安奇怎么能没有男人的照顾呢?”他心里又响起这样的声音。这声音一直埋在他的潜意识中,这么多年他就是听从这样的声音,怀着这样的情感生活在安奇身边的。只不过他从没清醒地意识到而已。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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