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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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想到之前在婶子那儿念书的时候,婶子那句“保儿你为什么要念书”,“你念书是给你自己念的,不是给你爹娘念的”。

    除了做官、挣钱还为了什么呢?

    他现在还是不知道。

    他现在好歹已经有了学习的动力和目标了。

    ……

    沈溪越沉默了一阵子,转身就走。

    冷不防却听到身后传来个冷冷的嗓音。

    “怎么样?看到你想看的了?打算回去大肆宣扬了?”

    王希礼面色阴郁,冷冷地看着他,薄薄的上下唇瓣一动,嘴角勾出了个讥讽的笑,“告就告吧。”

    沈溪越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什么也没说,将王希礼几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也露出了个嘲讽的笑。

    “王希礼,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的,但我沈溪越,还没这么不是东西。拿这件事来对付你们明道斋。”

    王希礼眉梢渐渐皱了起来,下颔线绷得紧紧的,一声不吭。

    沈溪越又道:“不过,要我就此放水,你也别想了。”

    “孟敬仲固然令人同情,但考列第等循环簿能者居上。”

    说罢,转身走了。

    自始至终一直没说话的只有张衍,不过这不代表他内心就没触动。

    这对他而言,是个很奇怪,也很特别的体验。

    少年猫眼澄澈,那双琉璃双眸透过条条垂柳,望向了绿杨里的大门,眉梢无意识地拢紧了点儿。

    或许是他记事记得早,说话说得晚。

    嘴巴跟不上脑子,大部分时候,张衍都是在看,或者说是旁观。

    看得多了,就隐隐对身边的世界有了种抽离感。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更像一个需要静静体察的客体。

    除了张幼双……

    还有俞先生这当真奇怪

    所以,他能镇定自若地去威胁李郸。

    他的灵魂是一直飘在天上的,可现在突然就有了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虽然还是无法参与进去,却不妨碍他代入孟敬仲和孟屏儿,换位思考。

    慢慢垂下眼,眼睫微微颤抖了两下。

    和祝保才一样,他想着考试做官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张幼双。

    至于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那太遥远,也太缥缈了。

    他知道他这样不对劲。

    像个冷静的怪物,所以他也在努力改正。

    孟敬仲想护着孟屏儿。

    孟屏儿想护着她兄长。

    他也有想保护的人,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每个人或许都有个想要爱护珍重的对象。

    推己及人,仁爱待人。

    他模糊懂了。

    愿你我所爱护的人,都能健康平安,不受欺凌。

    这或许就是他要念书要做官的目的。

    对于张幼双来说,接下来就是把刘月英送到医馆,由于不少医馆都不愿收治,这中间颇费了一番周折,加了几次钱之后,幸好还是有医馆答应下来。

    就在张幼双磨破了嘴皮子,好不容易交涉成功的时候,刘月英醒了。

    因为男女大防,俞峻早就出了医馆,站在外面等候。

    张幼双过去看了一眼。

    女人还是很虚弱的模样,看到她来,勉强支起身子,眼里已含了泪,欲要叩首:“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这不说倒还好,一说,简直就像一把重锤砸在了张幼双心里,简直是五味杂陈。

    她实在算不上什么恩公,甚至因为怕传染,此刻都站得都远远的。

    望着刘月英只好干巴巴地说了声:“举手之劳。”

    刘月英啜泣道:“娘子大恩,我无以为报,来世定当给娘子做牛做马。”

    张幼双慌忙摆摆手:“娘子言重了!娘子且在这好好休养……”顿了顿,“总、总会好起来的。”

    张幼双发誓,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十分正常了,就是不知道刘月英到底看没看得出来。

    或许是没有,又或许是看出来了,却没有戳破她这善意的谎言。

    刘月英只含泪点了点头。

    张幼双又安慰了几句,可言语只显得苍白。

    欺骗一个濒死的人,哪怕是善意的谎言,都让她觉得压力太大了。

    好在刘月英体弱,需要休息,张幼双借机告辞,走出了医馆的大门。

    她觉得,刘月英肯定察觉出来了什么。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妓女,想必已然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否则,她怎么会好端端地说什么来世、下辈子之类的话呢?

    医馆外面艳阳高照,可她内心却仿佛压了层乌云,一片阴霾,无心欣赏。

    叹了口气,张幼双看了眼不远处的俞峻,发自内心地说:

    “俞先生,今日多谢你了。”

    她心情实在太过沮丧和郁闷,沮丧于自己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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