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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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珀睡不着,托着下巴坐在窗前,雨水顺着房檐成串往下淌,雨声哗哗响,偶尔几滴溅入廊内,撞得铃铛“当啷”一响,流风崖好似被大雨围成了一座孤岛。

    她漫无边际地想,“大家为什么不住在一起呢,像这样的大雨天,就可以一起坐在廊下聊聊天。”

    一个人守着一座山头,不觉得孤单吗?跟室友下雨天唠嗑是最快乐的事,只要她们不讲鬼故事。

    还是内门弟子的住所热闹,她之前去掌事堂打招呼,被告知欺负宴月亭的那两人因为两次大考未过,修为也不会有大的长进,已经被内门除名,清退下山。

    宴师弟现在可能也无聊得抠脚吧。褚珀捻来一滴雨,屈指弹出,撞得铃铛又一声响。

    实际上,宴月亭没在屹峰,大雨初始的时候,他已经掠过岱山脚下的浮风城,磅礴的水帘将城市的灯光远远遮挡在身后。

    他一路急行,片刻都不停歇。

    到巽风派的地界外,却是大好的清朗星空,圆月已经过去好多天了,现在的月牙尖利得很,月光也不太亮。

    湿哒哒的水声从窗口漫进来,陈羽被扰了清梦,咕哝着翻个身,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

    “哪来的贼子!敢闯你爷爷的门!”陈羽一声大喝,墙上的大刀呼啸飞来,像他这种被巽风派清退的内门弟子,出了仙山,回到凡尘,那也是要被人尊称一声“仙上”的,他一点不怵。

    刀光映出来人的脸,陈羽满腔悍勇顷刻间泄了一半,“宴师弟?!”

    “陈师兄,对不起,我可能没你期待的那么大人大量。”宴月亭手起刀落,右眼有一瞬的刺痛,陈羽直直倒回床上,他浑身毫无伤痕,人却已经断气了。

    这两人可杀可不杀,他之前觉得不杀也行,现在突然想杀了,所以就来了。

    宴月亭从窗口离去,袖摆微动,带走地板上的一切痕迹,重新阖上窗户。

    褚珀在流风崖上抓耳挠腮一夜,实在没办法,只能去找大师兄补课。

    她的用词很委婉,乖巧地跪坐在大师兄面前,“我觉得我的道心还比较稚嫩,要是经不起布道塔的打磨怎么办?”

    “小师妹过谦了。”闻莲笑得人如沐春风,“不过你如此求学上进,我很欣慰,在你进布道塔之前,每日学宫课后,就来同我论道吧。”

    褚珀:痴痴呆呆。

    ***

    几日以来,被大师兄灌了一脑袋的“天时循环,枯荣有序”,褚珀晕头转向地走进学宫,临近开课,此时这座大讲堂里已经来了许多人。

    有两三个弟子堵在宴月亭跟前,也不知道来者何意,“宴师弟,你头上戴的不会真的是离雀羽吧?”

    其中一名弟子翻出后山博物志,对比道:“的确是离雀羽。”

    “小册子里说这根离雀羽是小师姐送你的?是吗?”

    “肯定是了,小师姐为了取离雀羽来送他,还不要火灵芝了呢。那可是温师兄想要的火灵芝。”

    “是不是穿风谷的一位医修师妹也想为温师兄取火灵芝,小师姐不准,你们还差点打起来了?”

    宴月亭看向他从袖子里掏出来的一本小书,微微皱起眉。

    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宴月亭一句话没说,他们已经叽叽喳喳把话说完,还引得学堂里其他人都朝这里看来。

    最后,其中一人下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小师姐这是对温竹影师兄求而不得,所以退而求其次,干脆另觅新欢了吧!”

    “那我们可得恭喜宴师弟上位成功。”

    褚珀一踏进学堂,正好听到最后这两句震耳欲聋的结论,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请问,你们几个大男人,到底是刀修,还是市井里编排家长里短的八婆?

    宴月亭触到褚珀朝他看过来的视线,局促地站起身,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小师姐要与他划清界限,想来是不希望他这么张扬地把离雀羽戴在头上的。

    那很八卦的几名弟子顺着他的目光看来,都浑身一震,表情精彩纷呈地朝她这个方向行礼,“小师姐,温师兄。”

    褚珀:“……”啥,温师兄??

    一道清冷的嗓音在她脑后响起,“褚师妹,借过一下。”

    褚珀愣愣地让开一步,温竹影从她身侧缓步走过,白衣飘飘的袖袍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他抬起眼眸,隔着大半个学堂,目光和那名头戴离雀羽的刀修弟子撞在一起。

    整个学堂里不知为何一下子鸦雀无声,褚珀没来由地有些紧张,脚趾扣紧,恨不得当场挖出一个地下室钻进去。

    太尴尬了,为什么这么尴尬??

    她仿佛都能听见所有人骚动的心:有好戏看了,有好戏看了!

    温竹影只是淡淡一瞥,便收回视线,朗声道:“今日是由我来为诸位讲学,请各位师弟师妹,尽快入座。”

    一场好戏戛然而止,众人显而易见地有些意兴阑珊。

    褚珀:好家伙,说好的修行之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克己复礼,慎思笃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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