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塞壬之死(2/3)
人类的极限不过三百米，一级哨兵虽有强悍的精神域，但躯体也只比普通人强上一点，到水下两百米，就算有专业的潜水装备，活动也相当困难了，周向仪这是做好了必死的觉悟。
回想起来，那个男人好像不只退缩为何物，永永面朝刀锋，偏偏还很照顾后辈，如果自己是个妹子，早已对他死心塌地了，英雄配美人，可惜，自己是个弱小的男人，连这点浪漫都给不了他。
死亡的气息一点点，从黑暗中传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常安林总感觉四周更黑了，弥漫着黑雾，可是海水里怎么可能起雾？
这是镰刀的气息，它告诉世人，纯粹的死亡也是令人着迷的。
精神域中，除了塞壬，另一个黑影逐渐变得清晰，周向仪？不、不是，那是死神，以人类之躯，承载死神之重。
大脑深处忽然传来“嗡”的一声，常安林哀叫，这是塞壬，他捂住头，鼻血流出来，塞壬亦感受到死神之力，终于对人类发起了反击。
失败了吗？常安林绝望地看着玻璃，那里只有黑暗。
这个强度的精神攻击，就算是学长也无能为力，还不知道船上会成什么样，洛冰又要去杀人了吧？也不需要了，所有人都得死。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
谁能救救他们？
救救他。
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就要窝囊地死在潜水艇里面了？
“父亲……”呼唤由远及近，在灵魂中炸开，常安林猛地睁开双眼，只看见一片漆黑，自己仿佛在漂浮。
这是哪里？地狱吗？
“您还活着，没有下地狱。”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很熟悉，常安林瞪大眼，一个身穿旗袍的女孩向自己游过来，整个人都像在发光，她很美，每一个五官都完美无瑕，不似真人，长发在荡开。
等等，游？
她在游泳，那自己岂不是也在水里？
“只是，再这样下去，您就要死掉了，父亲。”她看向黑暗，目光有些哀伤，“不仅是您，周向仪也要死掉了。”
“你是……”女孩的声音与记忆中的重合，常安林想起来了，却无比惊愕，印象里，这个女孩并没有生命。
“你是洛神！”
“算是吧。”女孩转过头，对他露出笑容，“您可能还有很多问题，但是，现在并非提问的好时机。”
常安林张张嘴，她说得没错，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是来拯救我们的吗？洛神？那快一点……”
“我只是一个系统罢了，父亲，”洛神伸出手，双眼流转着白金色的光辉，“您才是救世主，至于时间，暂时还有一些，系统内设定的时间是外界的一百倍，这里的一百分钟也不过真实的一分钟。”
“你可以不叫我父亲吗？我很年轻，才十八岁……”常安林实在忍不住说，洛神轻笑一声，下一刻，巨大的阴影遮挡视线，她的手握紧了，常安林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手里握的是死神之镰！
“借助死神的力量——”洛神将刀递到他面前，“杀死塞壬。”
常安林觉得她一个电脑系统，说出“死神”这种奇幻的东西，很是怪异，女孩像是知道他的想法，微微一笑。
“存在死亡的世界，就存在死神，只能由您来呼唤。”
“怎么可能？我做不到的……”常安林喃喃摇头。
“塞壬出世，南海，甚至小半个亚洲都将变成人间地狱。”洛神凑到他面前，从她乌溜溜的眸子里，常安林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不用逼我，”常安林垂下脑袋，眼前的女孩不过是电脑系统，他没有伪装的必要，“我不在乎，这不是我能担负的责任。”
“您做不到，就会死，周向仪也会死，邢夜会死，洛冰同样会死，即便是这样，您也不在乎吗？”洛神轻声问，常安林沉默了，如果让他为人类做什么，他不愿意，但只救这几个人，又好像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他们也救过自己，学长就算要死了，还不忘给他想条生路。
他何德何能？
“可是，”常安林看着那柄镰刀，黑黝黝的，如同黑洞，“它也会收割我的生命。”
“一部分罢了，您还年轻。”洛神捧住他的双手，计算机的手是没有温度的，然而常安林依旧红了脸。
“只需锁定目标，投掷就可以了，死亡自会找到它的归处。”
长久的死寂过后，常安林最终说：“别让周向仪死。”
镰刀握在掌心，很冷，跟死亡一样的寒冷。
附神啊……周向仪教过自己。
常安林慢慢静下心，才放出一丝精神力，就被镰刀吞噬，他面色大变，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任凭自己的精神力倾泻而出。
灵魂灌注，让它发出嗡鸣，渐渐的，常安林的感觉变了，世界变得辽阔，他看清一切，这是死亡的世界，没有色彩，只有死寂的灰白。
他与镰刀合而为一，这是武器，亦是至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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