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空中花园(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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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大利的高级餐厅数不胜数,安美伊迪丝是其中比较低调的一家,它地处罗马南部,离市中心有好几公里,模仿传说中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建造了四层巨大平台,在其中布置精致园林,珍奇花卉,纯白的砖石与雕塑,供其中的客人边就餐,边仔细欣赏。

    这是一座梦幻城堡。

    午后,周向仪来到餐厅附近,沿主干道走了两轮,随后进入斜对面的咖啡馆,坐在能看见对面餐厅大门的位置,他没有做什么伪装,随便点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便不喝了。

    罗伯特一直没出现。

    太阳一点点西行,不知不觉,临近傍晚,周向仪给足了小费,独自坐在窗边,一下午没动,像一尊石雕,来来往往的年轻服务生对这个东方人报以好奇的目光。

    阳光从玻璃外透进来,洒在周向仪脸上,使他看上去柔和许多,如同为刀封上刀鞘,终于有人敢上前搭讪了,可他只盯着对面,对来往的搭讪者面无表情地致歉。

    一辆豪车停在餐厅门口,两个黑衣人下车,后面的男人明显在警惕四周,周向仪将桌面的宽檐帽戴在头顶,遮挡住大半张脸,一手转动咖啡杯,在心中默数三百秒,才微微抬眼,用余光扫了一眼对面,刚才的人已经离开,他站起身,拿过长柄伞,离开咖啡馆。

    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四十五,罗伯特没有出现,昨晚邢夜的意思是,无论有没有戒指,他都会去见一面卢索家族的老大,只是,如果戒指在他们手里,他们才能掌握主动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向仪走进一家中型便利店,透过货架,盯着空中花园餐厅,几分钟后,便利店老板注意到他,周向仪微微点头致意,离开这家店,他垂着头,以极慢的速度沿街道走。

    六点五十八分,一个大胡子男人迎面走来,他经过周向仪身边,没有认出他,直到从胳膊上传来一道阻力,周向仪拉住了他。

    “你……”

    “罗伯特。”

    周向仪抬眼,阳光沿着帽沿,攀爬至他的脸,外貌渐渐清晰了,罗伯特后退一步。

    “别动,离我近一点。”周向仪的声音低沉冷峻,感染了罗伯特,那人凑近,周向仪贴近他的耳朵,小声说了什么,罗伯特点点头,随后两人进入咖啡馆。

    这个时间,咖啡馆的人更多了,人群有时是一种安全保障,罗伯特点了一杯意式浓缩,周向仪跟他一样,他们站在吧台聊天,主要是罗伯特在说,双手挥舞,语速很快,加上他的口音,周向仪半猜半蒙也只能听懂一小部分,似乎在介绍咖啡文化之类的。

    嘈杂环境中,不只有一道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周向仪对视线十分敏感,那是刻在基因里的东西,他明白,被注视往往意味着被捕猎,纵观生物进化史,或许只有对目光敏感的个体活到了现在。

    周向仪干脆地忽视掉罗伯特的声音,拓展五感,用精细隐蔽的精神力扫描每一个人。

    “……现在,凯撒,你得尝尝这杯咖啡,记得,是一饮而尽。”罗伯特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边,这次他声音加重,吐词比较清晰,让周向仪听懂了,他们对视一眼,周向仪收回精神力,微微一笑,仰头将杯中的咖啡液一饮而尽。

    仿佛是中药的味道,周向仪皱眉,他讨厌咖啡,但他还是将这液体咽了下去。

    “漂亮!”罗伯特拍拍手,两人又消磨了几分钟,罗伯特跟他道别,先离开咖啡馆,隔了半分钟,周向仪注意有两个男人也推门出去了,他放下瓷杯,似乎被呛到,捂嘴咳嗽两声,将戒指吐在手心,随后,也来到室外,咖啡馆门口三三两两聚着许多行人,他穿过他们,循着气息,追到路口,一转头,只来得及捕捉到跟踪者跑进小巷的身影,周向仪握紧伞柄,迅速赶到巷子口。

    这是一条阳光无法照亮的黑巷,这是死巷子,罗伯特还真是选了一条易于出意外的好路,巷子深处,罗伯特无路可逃,面前是两个男人,挡住他的去路,背后则是高墙。

    头顶是被分割出的狭窄天空,借着微光,周向仪看见男人们食指上的银戒,昨晚,邢夜具体介绍过这些黑帮家族,他知道,这两人是卢索家族的部下。

    他们用意大利语交流了什么,周向仪听不懂,但他看见罗伯特释放了精神体,另外两人也同样,这是战斗的前奏,周向仪的目光变得锋利,他重心下移,做出攻击的姿态,精神体悄无声息地出现,野兽匍匐在脚边。

    黝黑的枪管对准他的脑袋。

    邢夜说,不能让黑帮看见罗伯特给了他东西,但想在罗马遮住卢索家族的眼睛是不可能的,伪装也行不通,邢夜还说,要他保护好罗伯特。

    这个时候,邢夜已经在餐厅里就餐了吧?

    精神力缠绕刀身。

    几乎是同时,双方行动了,周向仪如同离弦之箭,冲向敌人,野兽的毛发变成黑色,如云雾绕在脚边,转眼间,已于敌人接触。

    砰!

    枪响。

    刀身撇开子弹,几乎没有任何减速,刀锋下落。

    可怕的力量与反应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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