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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要事,心思也较常人细腻许多,连这些细枝末节都能够留意到。

    茹宁回到李汯房中时,李燕戟已经离去了。

    李汯穿好衣服,这几日没有武学,他病态稍好,便要去书房接着用功温书。

    他看见茹宁来了,便欢欢喜喜地凑上来:“阿茹。”

    茹宁将他抱在怀中:“王爷走了麽?”

    “走了好一阵了。”

    李燕戟虽然宠溺他,却也见不得李汯时时要人搂抱的模样。茹宁怜他前几日身染重病,见李汯伸手了,也便带着他往书房的方向去。

    李汯身边厚厚地围了一圈锦袄披风,禁不住砭骨的寒风,将脸埋在了茹宁的颈边。

    侍女提早在书房里烧了炉火,一进门,茹宁便解开绕在李汯颈边的披风,铺好纸张,研墨润笔,叫李汯坐在桌前练字。

    他站在一旁服侍,看李汯伏案执笔,绞着脑汁地练着笔锋。幼时茹宁便做过文佩疏的伴读,做起这活也不生疏,看李汯小小一个坐在案边,眉头微皱,却仍然伸直腰板,一手按纸,一手书写,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内心便觉得很是柔软宁静。

    李汯练了半个时辰的字,侍女送上温热的莲子羹,他便放下笔休息了片刻。茹宁热了手炉放他手中,替他揉捏泛酸的手臂。

    李汯与他说起了年前去军营的事。

    自从做了李汯的乳母,茹宁很少再出王府,遑论前往几十里外的京郊风景。

    李汯要他同去,茹宁心念微动,却道:“还是得听王爷的安排。”

    李汯说:“依爹爹的意思,一定会让阿茹同去。就算爹爹不肯,我也会央求他的。”

    茹宁:“军情重地,岂是我这种闲杂人可以随意前往的。”

    “阿茹怎是闲杂人,”李汯却握住他的手,“阿茹是我的乳母,当是我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每当李汯一本正经地说理时,就会睁大他本就圆润水灵的眼睛,大约认为以此便可提高自己话语的可信度。茹宁闻言,便笑着覆住了他的手:“好。莲子羹快凉了,趁热喝些吧。”

    自从这次大病之后,李汯便一直缠着茹宁与他一起入睡。

    他对那场莫名的梦心有余悸,独自一人睡在榻上,难免感到孤寂无助。只有当他躺在阿茹结实强壮的臂膀内、温热妥帖的怀中,他才好似一根游有所依的浮萍,能够在如此漆黑的夜晚中酣然入梦。

    为了避免世子受寒,侍女们都将室内的碳木烤得火热。茹宁本就体热,常常半夜便要醒来寻茶水喝;再者胸前裹缚繁多,更引得他夜半气促。

    夜间,茹宁再次感到热意。半梦半醒中,他稍稍调整了一下睡姿,背对着愿意李汯,朝榻外探了探手脚,希望能借此凉快一些。

    冬季的空气总要比被褥来得冰冷,茹宁感觉到身上的热意散去了不少,睡意再次渐渐袭来。只是还未等他完全坠入梦乡,茹宁便感受到一种陌生的触感,从被褥之外探入,十分自然地掀开他里衣的襟口,放在了他层层包裹的束胸之上。

    好似掷入湖中的石子,一下子将茹宁平静的睡梦搅得天翻地覆。他猝然睁开双目,震惊之下,脑中闪过了百般念头,连嗓子都被那一瞬间的惊骇堵得出不了声。

    大概是怕他惊扰了李汯,来者迅速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茹宁的嘴巴。

    那手纤长、雪白,十指修剪得干干净净,带着一层极厚的旧茧。

    李燕戟垂下眼睛,正用一双漆黑的眼睛,探究地,询问地看着他。

    茹宁顿时出了一手心的汗。他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耳边轰隆作响,心里满是秘密被人发觉的恐惧。

    向来遵守礼法的他,都忘了称呼一句“王爷”。

    李燕戟见他神态惊惧不定,犹疑了片刻,没有松开那只捂住嘴巴的手。

    他先是道歉:“对不住。”

    又问:“你夜半气促,为何还要用布条裹缚自己的胸口?可是身中了什么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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