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蜻蜓百芳(2/2)
在宫里说话也没大没小的。”
荣世祯说道：“你又不是我的丈人，有什么大小好论的？”
萧在雍笑而不语，忽然一个老太监低头快步跟了上来，说道：“萧王爷请留步。”
萧、荣回过头去，那老太监说道：“皇上说了，萧王爷难得入宫一趟，还请留下用些茶饭，皇后娘娘已在太和宫布置好了。”
荣世祯笑着看向萧在雍，说道：“我就说嘛。”
萧在雍说道：“我与皇上说一声，你也留下来罢。”
荣世祯笑道：“多谢好意，小王有自知之明。”伸手碰了碰萧在雍的胳膊，笑道：“我回府试马去了，你老人家慢慢吃罢。”说着扬长而去。
其时乃是正午，冬日阳光暖洋洋洒在宫殿前的汉白玉石板地上，荣世祯的身影越走越远，越来越小，仿佛消失在阳光之中。
萧在雍随着那老太监到得太和宫，宫人道：“皇上仍在更衣，请国丈爷至暖阁相候。”萧在雍到暖阁坐下不久，忽听得脚步声细碎，一个绿衫红裙、珠翠环绕的小女孩掀帘走了出来，正是大恒朝皇后萧道琳。
暖阁中宫人都退了出去，萧在雍坐在椅中微笑道：“娘娘。”
萧道琳喜道：“父王！”快步飞奔到萧在雍面前，仰头看视着萧在雍，笑道：“父王在前线这些日子，女儿天天祈祷父王安然无恙。”
萧在雍嗯了一声，温颜道：“我给娘娘带了个小物件。”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玉匣，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只金簪，簪头是一朵镶满宝石的牡丹花，花上落着一只蜻蜓，蜻蜓眼珠子亦是宝石所刻，翅膀则以极薄的翡翠削成，碧绿水透，稍稍一动，那几对翅膀就不住颤动，做工奇巧，栩栩如生。
萧道琳欢喜极了，说道：“真好看。”伸手要接过去，萧在雍说道：“我来罢，仔细抓乱了你的头发。”萧道琳便将身子背了过去，萧在雍扶着她的鬓发，亲自为她把发簪插在头上。
道琳对着条几上的铜镜照了照，笑道：“为了四叔叔战死沧海关的缘故，皇祖母命后宫女眷都减了妆饰，如今他活转了，我们才免了服丧。多亏父王救下了四叔叔。”
萧在雍说道：“这都是平南王牵的头，我并没有作什么。”
道琳说道：“不啊，太皇太后看了平南王递上来的折子，平南王也说了，你们俩都有功劳。”
萧在雍伸手捏了一下萧道琳的脸颊，说道：“那是平南王的好意了。”
道琳忽然往左右看了看，见得无人，便凑到萧在雍膝前，低声道：“父王，太皇太后想要立昭王做摄政王。”
萧在雍一只手撑着太阳穴，面色恬淡如常，说道：“大恒朝这几百年来，只出过三两个摄政王而已，何况小皇帝已有两个顾命大臣，为什么还要立摄政呢？”
道琳说道：“自打听说四叔叔要回来了，太皇太后就亲自与小皇帝商量过几次，后来小皇帝与贴身太监说起此事，我在旁边听见了。太皇太后说，如今朝政动荡，须得有个能服众的大人来主持大局，免得底下臣子欺凌幼主。”
萧在雍说道：“皇上怎么说呢？”
道琳说道：“小皇帝很不喜欢。他说，太皇太后这个主意顾前不顾后，摄政易封不易撤，来日不好约束。
“太皇太后就说，因此才要立一个信得过的人，又说最近京中如何如何风言风语，许多宗亲重臣都埋怨宫里不好。长此以往，人心失散。
“小皇帝便说，昭王已是顾命大臣，又是叔侄骨肉至亲，其权位足够服众，何须再立他为摄政？
“太皇太后就说不是这样的，顾命大臣可没权力替皇上发号施令，调配群臣。
“他们争来争去，小皇帝就是拧在中间不肯答应。”
萧在雍轻轻抚摸下巴，沉思不语。
道琳又凑到萧在雍耳边，低声道：“小皇帝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不肯松口，还有一个缘故——当初太皇太后想要昭王做皇帝，只因昭王没能从云南赶回京城，这才换了小皇帝代替。小皇帝一直都记得这件事。”
萧在雍淡淡一笑，说道：“这种事，换了谁都不会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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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世祯说道：“你又不是我的丈人，有什么大小好论的？”
萧在雍笑而不语，忽然一个老太监低头快步跟了上来，说道：“萧王爷请留步。”
萧、荣回过头去，那老太监说道：“皇上说了，萧王爷难得入宫一趟，还请留下用些茶饭，皇后娘娘已在太和宫布置好了。”
荣世祯笑着看向萧在雍，说道：“我就说嘛。”
萧在雍说道：“我与皇上说一声，你也留下来罢。”
荣世祯笑道：“多谢好意，小王有自知之明。”伸手碰了碰萧在雍的胳膊，笑道：“我回府试马去了，你老人家慢慢吃罢。”说着扬长而去。
其时乃是正午，冬日阳光暖洋洋洒在宫殿前的汉白玉石板地上，荣世祯的身影越走越远，越来越小，仿佛消失在阳光之中。
萧在雍随着那老太监到得太和宫，宫人道：“皇上仍在更衣，请国丈爷至暖阁相候。”萧在雍到暖阁坐下不久，忽听得脚步声细碎，一个绿衫红裙、珠翠环绕的小女孩掀帘走了出来，正是大恒朝皇后萧道琳。
暖阁中宫人都退了出去，萧在雍坐在椅中微笑道：“娘娘。”
萧道琳喜道：“父王！”快步飞奔到萧在雍面前，仰头看视着萧在雍，笑道：“父王在前线这些日子，女儿天天祈祷父王安然无恙。”
萧在雍嗯了一声，温颜道：“我给娘娘带了个小物件。”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玉匣，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只金簪，簪头是一朵镶满宝石的牡丹花，花上落着一只蜻蜓，蜻蜓眼珠子亦是宝石所刻，翅膀则以极薄的翡翠削成，碧绿水透，稍稍一动，那几对翅膀就不住颤动，做工奇巧，栩栩如生。
萧道琳欢喜极了，说道：“真好看。”伸手要接过去，萧在雍说道：“我来罢，仔细抓乱了你的头发。”萧道琳便将身子背了过去，萧在雍扶着她的鬓发，亲自为她把发簪插在头上。
道琳对着条几上的铜镜照了照，笑道：“为了四叔叔战死沧海关的缘故，皇祖母命后宫女眷都减了妆饰，如今他活转了，我们才免了服丧。多亏父王救下了四叔叔。”
萧在雍说道：“这都是平南王牵的头，我并没有作什么。”
道琳说道：“不啊，太皇太后看了平南王递上来的折子，平南王也说了，你们俩都有功劳。”
萧在雍伸手捏了一下萧道琳的脸颊，说道：“那是平南王的好意了。”
道琳忽然往左右看了看，见得无人，便凑到萧在雍膝前，低声道：“父王，太皇太后想要立昭王做摄政王。”
萧在雍一只手撑着太阳穴，面色恬淡如常，说道：“大恒朝这几百年来，只出过三两个摄政王而已，何况小皇帝已有两个顾命大臣，为什么还要立摄政呢？”
道琳说道：“自打听说四叔叔要回来了，太皇太后就亲自与小皇帝商量过几次，后来小皇帝与贴身太监说起此事，我在旁边听见了。太皇太后说，如今朝政动荡，须得有个能服众的大人来主持大局，免得底下臣子欺凌幼主。”
萧在雍说道：“皇上怎么说呢？”
道琳说道：“小皇帝很不喜欢。他说，太皇太后这个主意顾前不顾后，摄政易封不易撤，来日不好约束。
“太皇太后就说，因此才要立一个信得过的人，又说最近京中如何如何风言风语，许多宗亲重臣都埋怨宫里不好。长此以往，人心失散。
“小皇帝便说，昭王已是顾命大臣，又是叔侄骨肉至亲，其权位足够服众，何须再立他为摄政？
“太皇太后就说不是这样的，顾命大臣可没权力替皇上发号施令，调配群臣。
“他们争来争去，小皇帝就是拧在中间不肯答应。”
萧在雍轻轻抚摸下巴，沉思不语。
道琳又凑到萧在雍耳边，低声道：“小皇帝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不肯松口，还有一个缘故——当初太皇太后想要昭王做皇帝，只因昭王没能从云南赶回京城，这才换了小皇帝代替。小皇帝一直都记得这件事。”
萧在雍淡淡一笑，说道：“这种事，换了谁都不会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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