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师尊他为何只留一缕神识在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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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城山脚的石板路,崎岖而陡峭。

    此处是仙修境地,设有特殊结界,而岁的修为并不能比拟设下禁制之人,因此,剩下的山路都要靠裴苏用双腿行走。

    换作百年前,裴苏御剑飞行上山下山一个来回,也不过弹指功夫。

    山路险恶,裴苏脸上却未曾显现惧色。

    “既是我叛离仙门在前,那这肉身上的折磨,或许也只是一报还一报。”

    他向岁道别。

    这石板路一走,便是生生从日出走到了日落,然而那上山的路程却还未过半。

    裴苏已是第七次暂停下来歇脚,只是这回,眼前忽然悄无声息落下只丹顶鹤,鹤上载着一位面生小童。

    “浑须真人有请。”

    裴苏与闻延寒,曾一并拜入浑须真人门下,也不知百年前同门师兄弟相残之事,惹得真人丢了多少脸面。

    松雾峰顶寂静而冷清,浑须真人这些人并未再收旁的弟子。

    裴苏刚踏上峰顶,便不由自主地跪倒在真人门前。

    “弟子裴苏,前来请罪。”

    他虽然衣衫单薄,通体都能感受夜间刺骨的寒气,却依旧挺直跪着,直到朝阳再次升起。

    浑须真人并未露面,只余一道神识化作的仙音从门内传来。

    “裴苏,为师不会杀你。”

    闻言,裴苏不卑不亢开口。

    “师尊即便要拿去我这条性命,那也无妨。”

    这话仿佛是瞬间激怒了浑须真人,那神识转而化作一道凌厉刃风,不仅削去裴苏好些发丝,也在美人白皙面上留下了清晰血痕。

    “你这一无是处的命格,还有那活不过百年便要魂飞魄散的贱命,为师要了有何用?”

    裴苏本就虚弱的身体,还要承受饱含师尊怒气的灵压,虽然只是一道浅浅神识,却让他连开口都要耗费许多精力。

    “弟子百年前为心魔所困……那便是报应所致,师尊……师尊即便窃取他人命格……日后又如何证得大道?”

    这句话已然彻底激怒了浑须真人。

    变本加厉席卷而来的刃风刮在裴苏身上,将他一身衣服都削成破烂布片,雪白皮肉上也同样伤痕累累,不断留下血痕。

    裴苏坦然阖上双眼。

    亲密如他的至交好友,便是岁也只是单纯以为,裴苏当年禁忌般爱上自己的同门师弟,可惜爱而不得,这才走火入魔,灵台不稳,使得心魔深种内心。

    殊不知从魔修覆灭门派,到裴苏亲手救下并收留闻延寒,都是浑须真人一手操纵。

    浑须真人虽有高深境界,但修为走入瓶颈已有千年之久,迟迟不得突破。

    因此,纵使真人德高望重,也不禁生出旁门歪道心思。

    窃取命格之术。

    运用此等仙家禁术,浑须真人搜寻多年,命格过硬之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然而,唯独他闻延寒,拥有一身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强硬命格。

    只要能够窃取闻延寒的命格,那他浑须真人即便飞升无望而将近陨落,也能避开魂飞魄散下场。

    裴苏是浑须座下有力之徒。

    他假意照顾闻延寒多年,实则日日夜夜将师弟掌管在眼皮底下,不使师尊的飞升之计出现任何差错。

    但裴苏最终还是爱上了闻延寒。

    他以一命抵一命,换闻延寒从这隐形牢笼之中逃脱,也以此献祭自身魂魄,此后遭受天罚谴责,寿终之后,再无转生余地。

    那日一箭穿心,经脉重塑以后,裴苏原本准备让岁守在仙门外作为接应,悄悄把闻延寒带入妖修境地,至少能保他百年平安。

    “咳……千算万算……”

    裴苏承受不住浑身剧痛,狼狈地以手撑地,同时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还是没有算到……他……会堕魔……”

    这便是裴苏的又一桩报应,他甘愿承受所有,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那命数也没有放过他心爱之人。

    听见裴苏这话,原本怒极的浑须真人,却在这时忽然癫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你可知,你那疼爱有佳的师弟,究竟为何要一夜堕魔!”

    似是为了报复座下亲传弟子的背叛,也像是为了让这时的裴苏承受更多痛苦,那一缕神识顷刻间便顺着灵台蹿入裴苏识海,为他显现渡劫那日,最不愿让裴苏回想的场景。

    起初,是裴苏所熟悉的画面,他以本命宝剑重创闻延寒,置之死地而后生,成功为师弟重塑浑身脉络。

    在那之后,裴苏精疲力竭,短暂昏迷过去。

    原本应该四下无人的松雾峰顶,这时再度踏上一人。

    裴苏趁着师尊闭关修行而强行突破境界,却未曾料到,浑须真人也留着一处心眼,仅是听见雷劫声音,便强行破关赶来,却终究来迟一步。

    “不——”

    真人面目狰狞地望着地上双双昏迷过去的弟子,既已死而后生,在闻延寒的浑身经脉逐渐修补而成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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