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薄荷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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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朋友名叫陈宝俊,业内特立独行的摄影师,当初非说和我一见如故,我的许多照片都是出自他之手。

    陈宝俊说,我是他灵感的缪斯。

    我说你别跟我提缪斯。

    从机场出来,陈宝俊拦了辆计程车,说要带我这个外地人体验一把黄色法拉利的速度与激情。

    我这个半吊子本地人笑而不语。

    “去哪里?”坐上车,司机打表询问。

    陈宝俊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想了想转头问我:“去哪里?”

    凭着十多年前的残旧记忆,我不确定地说出一个地名:“南岸,海棠溪正街。”

    “怎么?背着我做旅游攻略了?”陈宝俊躺下,将头放在我腿上,嬉皮笑脸地问。

    陈宝俊的风格一贯如此,古怪又腻歪,我自知推不开他,只好将手搁在他脸上:“你真聪明。”

    司机从后视镜里探究了我们几眼。

    发觉后,我立刻收手环抱,陈宝俊不满地鼻哼一声,又拉住我的手盖在脸上:“帮帮忙,遮个太阳。”

    我把被他挤到座位底下的黑色鸭舌帽捡起来盖他脸上:“这个也一样。”

    陈宝俊拿掉鸭舌帽,固执地要用我的手遮阳:“黑色吸热。”

    小孩子脾气都这样,我决定不再搭理他。

    转开头,我去看车窗外转瞬即逝的黄桷树路景,十几秒后开始发愣,过了几分钟车身一抖驶上了嘉陵江大桥,视野顿明。

    千禧年前的重庆经济发展还不魔幻,对岸并没有黄金色的双子塔和玻璃蓝的来福士,就连千厮门大桥都还未修建,有的只是山城、森林、闷热。

    我却思忖到恍惚的境地。

    八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我要去寻一个我。

    这种事,说出来可能连陈宝俊都不会相信。

    当时父亲能够做到的事,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够做到。

    质疑自己的时候,我总会想到父亲。

    床上床下,父亲永远占据绝对主导的地位,任何疑难杂症在他眼里都不是问题。譬如高中时代我永远学不会的数列几何不等式,他一面用笔迎刃而解,一面用我的腿交姌。

    因此,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完全离开父亲,至少午夜梦回时我无法忘记他。

    我极度可悲,我清楚地明白,我在思念父亲。

    傍晚16点过几分,我们下了车。

    陈宝俊问我们要去哪里。

    我将目光从街旁的巷子里转向他的脸,真诚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陈宝俊狐疑,“刚在车上你不是说做好了攻略吗?”

    “我骗你的,你也信?”我笑了声说。

    陈宝俊一脸悲伤,用标准粤语唱了句王菲的歌:“我却其实属于极度容易受伤的女人。”

    陈宝俊在我面前从不遮掩,我曾见过他全裸的模样,身材好得如同希腊雕塑维纳斯。

    当着我的面,陈宝俊用剃须刀将胯下的耻毛刮得一干二净。

    他美其名曰:“寻找灵感。”

    那天我带着工作去找他,并没有离开,一步步看着他那根同样壮硕的阴茎挺立如柱。

    上大学的时候,某位专业课老师曾说过“艺术家都是疯子”这句话,此刻在陈宝俊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此时我听他唱完,心里冒出几个字:“长着大屌的受伤女人。”

    陈宝俊又问我:“那你刚才怎么还能报出那个地名?”

    “因为我记得。”我平静道。

    陈宝俊有些惊讶:“你之前来过重庆?”

    “很多年前,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我说。

    陈宝俊点点头,看一眼手表说:“那就先找个旅馆吧。”

    我确实也想不起自己当时在哪条巷子里苟活,于是说:“嗯。”

    索性没走多远就有家二字旅馆,进去后我摸出身份证开了两间房。

    前台小姐捏着我那张伪造身份证填写相关信息,过程中未做丝毫怀疑,对此我非常感谢那位专业办卡的黑市老板。

    “三楼最左边那两间。”前台小姐将钥匙和身份证一起递给我,扭头继续看起电视里的《情深深雨蒙蒙》。

    我说了句“谢谢”,带着陈宝俊上楼找到各自的房间。

    简单收拾了番,陈宝俊又过来敲我的门,叫我陪他出去吃火锅。

    我有些累,说我不去。

    他说他请我。

    下一秒,我开门说走。

    他笑骂我为钱低头。

    走出几步,我突然回头,告诉他我不止为钱低过头。

    19:00pm

    陈宝俊已经喝完第三杯凉虾。

    “你不是说带我出来吃火锅吗?”瞎逛了不知道几条街的我深受欺骗。

    “这不还没找到合适的吗?”陈宝俊正举着相机对准街边某不知名的花哨发廊拍摄。

    我颇为无奈,咬着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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