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纹蝶18(2/3)
的剪纸，只有我们两个食客的身影。
菜单就摆在餐桌上，我选了半分钟，最终指着云吞面示意杨东清。
杨东清点点头，照着我的单要了两份。
老板貌似是台湾人，说话时夹带着闽南语的口音。人倒随和，特地送了盅冬瓜茶。
“我还以为今晚不会有客人，”他又指着茶盅热情地说，“尝尝台北的好味道。”
无法说话，我只能朝他轻笑道谢。
没想到老板笑着说：“你不用装哑巴，我知道你是个男人。”
我诧异地和杨东清相觑了半秒，随即他将我挡到身后，再看向老板时眼中充满戒备。
发觉杨东清误会了自己，老板摆摆手，解释道：“你们不用紧张，我以前也爱穿女装，所以我才看得出来。”
我听后先愣了下，随即从杨东清身后探出头，颔着首对老板说了句抱歉。
“没事，”老板仍然带着笑，“我姓何，叫何家荣。”
我说我叫柏冬青，顿了几秒见杨东清依旧沉默寡言，便帮他也做了个简短的介绍。
何家荣让我们稍等，十几分钟便将两碗云吞面做好，端给我们后回到前台，又问：“你们是恋人吗？”
见他并没有敌意，我也不再掩饰，对他说：“嗯。”
何家荣笑了笑：“我见过很多像你们这样的人。”
“男男女女，年老的年轻的。”
停顿片刻，他坦白说：“我也是个同性恋，你们放心。”
我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随口问出一句“是吗”。
杨东清淡淡地暼他半秒，趁着我聊天的功夫，继续埋头将自己碗里猪肉鲜贝馅的云吞一个个地夹进我碗里。
“嗯，”何家荣垂着眼睑，回忆如同自语，“以前我在旺角做pimp，有一天遇见一个男人。”
“他说自己叫黎明辉，想要包养我。”
“我以为他只是玩一玩。”
“但是他对我很好。”
“后来我才知道，”何家荣兀自点燃一根烟，送入口中时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原来他喜欢了我很多年。”
“我却从来都没有发现过，甚至根本就不记得他。”
我环顾了圈四周，问他：“那黎明辉呢？”
“我离开了他。”何家荣将烟蒂按灭，低头时他的脸蒙上一些烟雾的灰色暗影。
我微怔，不再追问原因。
转过头，我才发现杨东清正往我碗里夹来最后一颗虾仁。
被我抓住现行，杨东清的动作短暂地悬停，三秒不到又恢复成平常那副模样，将那颗虾仁径直放进我碗里。
当着我的面做完这一切，杨东清仍能气定神闲地吃起自己那碗只剩下面条的云吞面。
看着面前这碗加量不加价的云吞面，知道与他争辩会是个什么结果，我无奈地挑了下眉，只好尽力将它吃了个大概。
付好钱，我也没着急走，又捧着杯甘润的冬瓜茶喝。
无意间瞟见何家荣拿着手机一言不发，我想了想，不确定地问他：“想给黎明辉打电话吗？”
何家荣这才回过神，摇摇头否认说：“只是给他发了条新年快乐的短信。”
“其实我一直都想给他打个电话。”何家荣虚笑道。
“不过总怕会打扰到他。”
还没等我开口，一贯缄默的杨东清突然说：“不会的。”
我不解地看向他。
杨东清又说：“他也在等你打给他。”
何家荣蹙起眉头，低吟了大半分钟，才沉着声音反问：“真的吗？”
“真的。”杨东清不假思索。
受到鼓舞，何家荣的嘴唇翕动，低头摩挲起手机的按键。
杨东清牵住我的手，悄无声息地离开，却没打算返回海港，而是漫无目的地散步。
看着他清白的脸，我不禁问：“刚才你怎么回答得那么肯定？”
杨东清掀了道眼帘，如实答：“猜的。”
“猜的？”我惊讶道。
“嗯。”杨东清说。
“为什么要骗他？”我又问。
“不想让他再辜负那个人的真心。”杨东清淡道。
我无话可说。
转出码头，我往回看了眼，才发现那间深夜食堂有些狭小，门口暖黄的灯光蔓延到三步之外的地方，往后彻暗一片。
我不知道犹豫的何家荣有没有拨通那个电话，只是希望黎明辉能够知道，在这样一个夜晚，香港城里有一个孤单的人一直都在思念着他。
23：49pm
世纪交替的夜晚，我和杨东清走进立交桥的地下隧道，海水蔚蓝，灯光青白。
前面有人在墙上写诗，她是个流浪的女人。
她写：
“我会梦到瀑布和山月”
“我会在风里与你相见”
“你不必看清楚我的脸”
菜单就摆在餐桌上，我选了半分钟，最终指着云吞面示意杨东清。
杨东清点点头，照着我的单要了两份。
老板貌似是台湾人，说话时夹带着闽南语的口音。人倒随和，特地送了盅冬瓜茶。
“我还以为今晚不会有客人，”他又指着茶盅热情地说，“尝尝台北的好味道。”
无法说话，我只能朝他轻笑道谢。
没想到老板笑着说：“你不用装哑巴，我知道你是个男人。”
我诧异地和杨东清相觑了半秒，随即他将我挡到身后，再看向老板时眼中充满戒备。
发觉杨东清误会了自己，老板摆摆手，解释道：“你们不用紧张，我以前也爱穿女装，所以我才看得出来。”
我听后先愣了下，随即从杨东清身后探出头，颔着首对老板说了句抱歉。
“没事，”老板仍然带着笑，“我姓何，叫何家荣。”
我说我叫柏冬青，顿了几秒见杨东清依旧沉默寡言，便帮他也做了个简短的介绍。
何家荣让我们稍等，十几分钟便将两碗云吞面做好，端给我们后回到前台，又问：“你们是恋人吗？”
见他并没有敌意，我也不再掩饰，对他说：“嗯。”
何家荣笑了笑：“我见过很多像你们这样的人。”
“男男女女，年老的年轻的。”
停顿片刻，他坦白说：“我也是个同性恋，你们放心。”
我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随口问出一句“是吗”。
杨东清淡淡地暼他半秒，趁着我聊天的功夫，继续埋头将自己碗里猪肉鲜贝馅的云吞一个个地夹进我碗里。
“嗯，”何家荣垂着眼睑，回忆如同自语，“以前我在旺角做pimp，有一天遇见一个男人。”
“他说自己叫黎明辉，想要包养我。”
“我以为他只是玩一玩。”
“但是他对我很好。”
“后来我才知道，”何家荣兀自点燃一根烟，送入口中时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原来他喜欢了我很多年。”
“我却从来都没有发现过，甚至根本就不记得他。”
我环顾了圈四周，问他：“那黎明辉呢？”
“我离开了他。”何家荣将烟蒂按灭，低头时他的脸蒙上一些烟雾的灰色暗影。
我微怔，不再追问原因。
转过头，我才发现杨东清正往我碗里夹来最后一颗虾仁。
被我抓住现行，杨东清的动作短暂地悬停，三秒不到又恢复成平常那副模样，将那颗虾仁径直放进我碗里。
当着我的面做完这一切，杨东清仍能气定神闲地吃起自己那碗只剩下面条的云吞面。
看着面前这碗加量不加价的云吞面，知道与他争辩会是个什么结果，我无奈地挑了下眉，只好尽力将它吃了个大概。
付好钱，我也没着急走，又捧着杯甘润的冬瓜茶喝。
无意间瞟见何家荣拿着手机一言不发，我想了想，不确定地问他：“想给黎明辉打电话吗？”
何家荣这才回过神，摇摇头否认说：“只是给他发了条新年快乐的短信。”
“其实我一直都想给他打个电话。”何家荣虚笑道。
“不过总怕会打扰到他。”
还没等我开口，一贯缄默的杨东清突然说：“不会的。”
我不解地看向他。
杨东清又说：“他也在等你打给他。”
何家荣蹙起眉头，低吟了大半分钟，才沉着声音反问：“真的吗？”
“真的。”杨东清不假思索。
受到鼓舞，何家荣的嘴唇翕动，低头摩挲起手机的按键。
杨东清牵住我的手，悄无声息地离开，却没打算返回海港，而是漫无目的地散步。
看着他清白的脸，我不禁问：“刚才你怎么回答得那么肯定？”
杨东清掀了道眼帘，如实答：“猜的。”
“猜的？”我惊讶道。
“嗯。”杨东清说。
“为什么要骗他？”我又问。
“不想让他再辜负那个人的真心。”杨东清淡道。
我无话可说。
转出码头，我往回看了眼，才发现那间深夜食堂有些狭小，门口暖黄的灯光蔓延到三步之外的地方，往后彻暗一片。
我不知道犹豫的何家荣有没有拨通那个电话，只是希望黎明辉能够知道，在这样一个夜晚，香港城里有一个孤单的人一直都在思念着他。
23：49pm
世纪交替的夜晚，我和杨东清走进立交桥的地下隧道，海水蔚蓝，灯光青白。
前面有人在墙上写诗，她是个流浪的女人。
她写：
“我会梦到瀑布和山月”
“我会在风里与你相见”
“你不必看清楚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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