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离开之后/任务揭晓/秦、程、张的前尘碎片(2/2)

    也正是因此，程沐冬跟方知樾的相处时间也大大减少，他再也不能跟方知樾一起回家了。

    直到高中时，方父方母为了给方知樾一点同龄人的感觉，不惜花大价钱构建了超大规模的无菌环境，请好友的孩子乃至年龄合适的孙辈来陪陪方知樾。

    这时，程沐冬才发现，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童年玩伴，原来早就不记得他了。

    尽管如此，他也只是有些难过，并没有灰心。无菌环境里也模拟着正常的校园生活，他像小时候一样每天接方知樾回家。

    再后来，方父方母请来的玩伴们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了，只有程沐冬拒绝了程父让他出国留学的提议，固执地陪方知樾在无菌环境里过家家。

    他小时候说过的，要一直跟小樾在一起，每天都接他放学回家。

    ……

    程沐冬的意识从逼真的梦境中脱离，但他却并没有睁开眼睛，有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很快没入他的鬓角。

    “小樾，”沉默地流了很久的泪，他才哽咽道：“化妆间里的事情……对不起……”

    “第一次的时候那样对你，真的很抱歉……”

    “你回家的时候，我不能去接你了。”

    “小樾，”他蜷缩在床上哭得停不下来，最后道：“……可以原谅我吗？”

    ————

    ……

    梦中。

    张谷逢第一次见到方知樾，是在无菌环境里。那天张父让他来，他内心是不愿意的，可看到方知樾时，他突然就不想走了。

    他进来时带了消好毒的摄像机，本来只是自己玩的，可方知樾看到后眼睛一亮。

    十来岁的少年还有些不好意思，问他能不能帮自己拍视频，张谷逢有些疑惑，又听少年道：“我想离开以后，能给爸爸妈妈留一点东西，我……我不想他们忘了我……”

    张谷逢感觉心里闷闷地疼了一下，向来目中无人的他一时想不出安慰少年的话，只干巴巴地说：“我给你拍。”

    那段时间，他跟方知樾形影不离，他的镜头也一直对着方知樾，视频中的方知樾被他渐涨的爱意填充着血肉，形象一点一点丰满起来。

    可是那一天，他目睹了方知樾的发病，少年脸色苍白悄无声息地倒下，混乱到他甚至没空关注自己心爱的摄像机。

    再次见到方知樾，他想继续拍摄，却被少年阻止：“谢谢你，但是不用拍了。”

    张谷逢抬眼看他，听到方知樾有些落寞难过的声音：“我想让他们忘了我，好好生活。”

    ……

    张谷逢醒来时怀里还抱着他的摄像机，他怔愣了一会儿，突然将一直宝贝的机器狠狠往地上砸去，零件蹦了一地。

    那时候是他来晚了，可在这个世界，他明明那么早就已经见过了方知樾，却一直不敢接近，只躲在暗处偷拍，等到能真切地触碰到他时，又没能跟他好好相处，看到几张照片、几份视频，就可笑地满足到了极点。

    这么多年，他没能走对任何一步路，宣称着方知樾是他的缪斯之神，却始终无法得到他的共鸣。

    他看着摔碎的摄像机，闭上了眼。

    良久，空荡的房间里，响起了一声低沉的叹息：“……方知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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