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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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丝进针的刺痛尖锐地扎入了肌肤。一瞬间,过度的惊怯让体温急遽冷却下来,心脏都似要停跳。无色透明的液体旋即推入了甄唯的身体。

    甄唯本就轻弱的呼吸蓦地随之窒了窒。攥拢的手指苍白如纸,僵硬地泛着凉。

    无法逃出这里,会死在这个地方……类似的预感太过强烈地漫涨上来,几乎溺过了眼睑。

    想象不到下一秒将会面临怎样更为可怖的危险,精神上的折磨如浓雾蔽住口鼻,不断往防御更为绵薄的心理深处渗透。甄唯已经无力作出抵抗,胸骨后闷闷地发痛。

    滞涩的空气骤冷收束,以至于产生一种喉咙几近被拧紧的濒死错觉。甄唯回不过神,嘴唇困难地微微张了张,说不出一个字,被郁积于胸口的情绪沉沉压得喘不上气,眼神在这一刻绝望得几乎带上了空洞的颜色。

    像是无助到了极点,甄唯本能地想将自己蜷缩起来,身体却好像已经不再属于他,如婴儿陷在梦魇中一般,在奄奄一息的黑暗里怎么也够不到一缕安全感。

    仿佛处在放弃自己的边缘,最后一丝防线绷断之后,瘦白的手腕再支撑不住身体,甄唯眼神一黯,不稳地向后软倒过去。

    在他的后脑勺即将磕到木质地板之前,男人高大的身影倾过来,阴影裹挟着周身隐隐不容置喙的掌控气息,适时地将他护入了臂弯里。

    如触一捧雪,洛伦佐不紧不慢地收束手臂,幅度轻微地为他畏冷般瑟缩着的姿势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角度。将他搂进怀中安置妥当后,洛伦佐轻轻松松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甄唯练过芭蕾的身段柔韧无骨,被洛伦佐托抱起来的时候仿佛能轻易在他怀里下腰。

    与怀中美人的冰肌玉骨隔着一层衣料,洛伦佐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他浑身冷得就像跌坠进冰水里浸过一遍。

    “安心。”洛伦佐垂下视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低低的声音带着玩笑或是安抚的意味:“我认为这样剂量的镇静剂应该只能放倒一只很小的奶猫。”

    “看来刚才吓到你了。”洛伦佐的视线兀自停留在他刷白的小脸上,悠悠关心道:“打针痛不痛?”

    准确来说,是吓过头了,虽然洛伦佐本意绝非是要给他一个深刻到难以挥散的教训。

    注射到身体里的针剂并不是他所恐惧的那些东西。甄唯纯净得像圣女一般,名门望族熏陶的修养并不允许洛伦佐用卑劣下作的手段玷污他。用在他身上的是足够温和的镇静药物,副作用风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问话间,洛伦佐富有耐心地用手帕为他抚去额角的冷汗,细致有加,仿佛手里是什么值得他投入注意的大事。洛伦佐手臂线条蕴含着张力,收敛了能轻易遏制他的力度,一切动作都放得很轻。

    修长有力的手,分明的骨节打磨过一般清晰好看。他的手与甄唯雪白沁冷的面颊随动作不可避免地隐约触碰,指腹带去的温度如法兰绒柔和而令人安稳。

    随着洛伦佐抬手的动作,自然露出来的袖扣缀在雪白衬衫上,与举手投足之间慵冷的气质浑然一体。有资格为他提供私人订制的一向是认知度与档次地位成反比的品牌,在顶奢之上有着隐世般的优雅低调。只出现于上流社会顶端的社交圈、拍卖场中的翘楚与私人博物馆。仅为极少数巨富名流供应高珠,包括像他这样的神秘大客户,服务签订保密协议,不公开任何信息,与大众视野隔着天堑。

    不知是否出于故意,洛伦佐手背若有似无地擦过甄唯眼睫的末梢,引起几下无声的微簌,像是拨弄忘记挣扎的蝴蝶。

    甄唯尚未反应过来用意,目光十分虚弱,面上怔忪着。

    过分纤长的眼睫此刻倦而沉重,因残存的畏怯与警惕不得已地强撑着一根神经,甄唯无法阖上眼睛放松着缓一口气。未恢复焦距,视线视物不清地落于洛伦佐锋利的下颌线。

    眼前这个男人面孔英俊至极。眉弓高而骨感,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立体感组合得十分强烈,棱角分明,带着凌厉的冲击性,让周围的一切都成了平淡的虚影。

    这样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头顶倾泻下来的阴影构筑了私密安全的空间,将他拢入密不透风的牢笼。无形的威慑几乎是劈头压制下来,权力感深沉,令人心悸。

    洛伦佐倾注在他身上的目光意外地轻柔,却仿佛能毫不费力地捻灭他微弱的希望。在洛伦佐的视线之下,仿佛除了全身心地慑服,依附,根本别无选择。

    洛伦佐低眸看着怀里的人依旧被惧意箍紧的神色,灰色的眼睛在深邃眉骨聚下的阴影里呈现出无机质的冰凉,难以捉摸的视线定定的。

    甄唯太过白皙,低温的肤色有如不容涉足亵渎的新雪地,黑发直往下淌,划过清透无瑕的肩颈肌肤,已经是人偶娃娃美不胜收的长度,理所当然地被穿上譬如克里诺林裙的古董礼裙,被爱不释手地打扮,被珍而重之地收藏于专为他打造的玩偶之家里。

    “太久了。”洛伦佐状似叹息地开口,微微的无奈不太真切。他们的身体距离不余空隙,体温源源不断地熨过去,等待怀里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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