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所以,从今往后是我等你。(4/4)
他不想再撕扯下去了,呼吸有些急促,逃避似的偏过头。
Alpha自然听得出话里的意思,可他从不是能轻易妥协之人。
像听错了一般,时奕慢慢转过身,抿着嘴伫立良久。
海风将发丝吹得凌乱,复杂的神色无人能懂,仿佛有彻寒的心火在烧。
他一步步走近,抹掉阿迟的泪,轻柔的语气很危险,“我说欠就是欠,休想跟我两清。”
说罢,便缓缓揪住他的头发,不容抗拒地扣住他的后脑,强吻上去。
他只想堵住阿迟的嘴,让他别再说出伤心的话。
称不上亲吻,简直是强硬的撕咬,单方面的掠夺,仿佛野兽在猎物身上留下伤痕,疯狂地宣示占有权。
他格外不希望离别不圆满。
他怕这次的让步变成遗憾。
暴力的攻城略地让信息素亲密交融,Omega嘴唇被咬破渗出血迹,呼吸都被迫纠缠,泪水将眼尾蛰得绯红。
阿迟不明白。
他们明明亲密地吻着,却像擦肩而过,明明两颗心同频跳动,却要无疾而终。
胸口很疼,他要了断,一定要了断——可险些触碰的唇终是触碰到了,情难自已;不愿投入的怀抱终是禁锢住温度,恰好而缠绵。
理性与本能疯狂撕扯,像冰与火一般每分每秒都在痛苦地对峙,却都抵不过男人强硬的占有欲,一击即碎。
时奕抓住了他想要推开的、违心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将他刻骨铭心的哽咽纳入眉眼。
一吻罢,难忍的酸涩让阿迟觉得荒谬,他眼底盈着月光,呢喃仿佛在哀求,“我只想放过自己。”
他觉得自己走投无路,在发出求救的可怜声音。
“我知道。”时奕将他搂在怀里,单薄的身子好像没有一丁点重量,风一吹就散去似的。
他看不得阿迟的眼睛。
这双眼睛很漂亮,像星河一样,里面全是渴望。
渴望他的爱,盼望他的温柔,无论嘴上说着多么冷漠的话,眼睛里始终卑微得让人心酸,拧着心尖儿疼。
时奕将他抱得很紧,说着半真半假的谎言,“那就恨,毫无顾忌。我等你来取我的命。”
这句断续不成句的话,是阿迟这辈子听过最动听、最如释重负的情话。
“好。”
眼泪就是他的红妆。
温存转瞬即逝,离别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却不得不接受。
“转过去,跪下。这是最后一个命令。”男人漆黑的眸子里含着笑意,嗓音一如既往地沉稳。
月光下,他身形笔挺,面庞锋俊,气质仿佛永远都是这么优雅。
阿迟沉默地望着他,把每秒都当作最后一眼,深深印在脑海中,终于转过身去,膝盖重重落地。
尘埃落定,他对时奕此行的凶险一无所知。
可他不问,只闭上眼睛,一寸寸描摹着心中留下的轮廓。
金属链子在不远处叮当响,时奕手腕被锁上压制信息素的镣铐,像个阶下囚般被押上直升机。
这些他都没有看到。他跪得笔直,没有回头。
他永远都不能夺走那人的骄傲。
空无一人的山顶上,再也不会有人对他下命令了。
他异常沉默,对着这片海跪了一整晚,从深夜跪到破晓,一桩桩一件件喜怒哀乐像走马灯一般涌现,仿佛重历了这八年,任由海风吹干泪痕,也一动不曾动过。
他好像梦醒了。
直到月光落地成灰,未眠的相思夜被海面的波光打碎,阿迟才强撑着站起来,望向远处树下的小林,眼神再不复从前的清澈。
“林先生,告诉沈老板,我要去椴齐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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