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g尽时(二)(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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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生根,萌芽,越钻越深,我疑心它已将我钻到骨穿肉烂,如此才能抽出茁壮新芽,才能屹立不倒,才能结出最终的丰盈果实,紫汪汪的一对对眼睛。像我的小女儿,明眸善睐,也应当更像我。

    大夫人恍恍惚惚,脚步虚浮地去远了。

    守玉却是不依,“你瞧你,说了两句话就勾没了她魂魄,这时候就你说什么是什么了,知道的说是母子情深,不知道还以为你们缘定三生,不报不可了呢。”

    她着实气得厉害,撸下腕上那珠串子,照着他面门掷去,发作了这通还不够,也不管他之后如何,提脚便走,那是半点面子不留。

    “四姐见笑了。”卢游方拾起地上七零八落的木头珠子,面上虽是尴尬难堪,内心不知多感念守玉,怎的连血亲都不知他所思所想,偏她全然知晓呢?

    卢四生来就是个仗义人,瞧他才经了遭艰险,又受这番为难,总归是承了他一句阿姐的,便不能置之不理。

    “小七媳妇初来乍到,便接二连三地遇上些不平常的,有些怨气在身上也不稀奇,你最受器重,别同她置气,生了嫌隙,日子便过不好了,比如我的母亲,莫不是前车之鉴么?”

    卢四拿了生身母亲的事迹来劝他,这是极难得的。卢建业奔波至今,不曾建下能够令其名姓彰显于祠堂矮墙之上的高伟功业,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守成之主。由此而来,他娶进门来的,也全是不能入家族谱系的,幸而他那一辈只出了个独苗苗,“卢大家主”年轻时除了生着张好脸外,更长了会哄人的一个巧嘴儿,置办下一十二房妻室,竟算不进他平生所历的难事里头。

    余实出身人间中原,本也是侠义闻名之武林世家的好女儿,也没抗住他卢建业打了海外修道者名头的哄骗,做了第九位夫人。

    她是一派古道热肠,又受娘家宠爱,当然非比寻常,到卢四周岁随了亲亲夫君至海岛本家探亲,才知受蒙骗,费尽心思逃出生天,而不能带着怀胎十月的亲女,郁郁数十年,竟就此离世,至卢四长成也未见其音容笑貌,更不消说什么言传身教的教导了。

    “我母亲名姓为余实,而岛中上下,皆不知其生平,单我一人为后,她在时如何的离经叛道,不敬祖宗,我等小辈,又能记叙几多呢?”卢四慢悠悠奉上修整后再成规制的珠串,她少有能够提及生母往事的机会,难免孜孜不休,“七弟媳初来乍到,想来往昔亦受倚重颇深,在娘家受娇宠颇盛,一朝来人家改换了角色,恐难适应也是有的。”

    “四姐教导的极是,是小七久不在家中,竟将祖宗规训,家族规矩都混忘了的。”阿游恭敬接过,打量一番后询问道:“怎得像是多了东西,不知是否阿姊显了神通?”

    卢四姑娘六岁上就摸清楚这东西的路数,只不过摸出个黄澄澄的方块块给加在那手串之中,没料到他能察觉,言语之间是少有的成竹在胸,笃定道:“纵然是老祖宗亲身施法,有了我这宝贝,也是无可如何的。”

    黄块块乃是稀世珍宝,名为寥落,天然地隔绝一切道法,乃是中原余家的传世之器。因了余实是仅有的接触到修仙问道一途的,这等法器便被列入了嫁妆单子,在余实离去后,为卢四继承。这也是此物件历经大宗族的奉养,于血脉传承一道为认主首要条件。

    流落至卢家这远隔山海的虎狼之地,宝灵器虽不负自救之力,唯一的坚持便是只认卢四为主,寥落隔绝人妖仙灵气法力的功用,也只有卢家四姐儿能够调用。即便是她只能冠以这一家之姓,连正经名字也不肯多放一个。

    她陷入悲惨回忆里的静默只持续了几个瞬间,便接着欢快自如地道:“小阿七,你可欠我回大的。”

    “果真如四姐所言,那么……”卢阿七也不是不知事的,立即拱手而拜,只见他唇边勾着浅浅笑意,姿态端的是风流随意但未失诚意,“四姐姐只管等着看,我是怎么报答你的。”

    阔别经年的姐弟情谊,覆灭了这欺人太甚的妖怪岛屿,够不够偿了你我之间忽然生出的默契?你我那同样素昧平生的生身母亲,遭遇的苦难劫数皆是应当报复在同一为仇敌身上——我们那位殚精竭虑的孝顺父亲,更有我们奉养了该有一万年的老祖,只论起年岁来,他实在是更适合去死。我们这些活受罪的孝子贤孙,是要做些什么,叫它最后一程走得体体面面最好,轰轰烈烈更好。

    卢游方回到自家院里,穿堂入户却没见着任何一个伺候着的小丫头子,连最警醒的阿莫也不见影儿。

    他拂开长长垂下的纱幔,紫桃儿枝蔓摇曳铺满的床帐底下,端坐着的仍旧是红衣的守玉,他没可能再安心享用的新娘。

    一见了人来,她眼眸似旷野里撞见的篝火冉冉亮起,那当然不是一蹴而就的逢迎,少了她十万分之一的真心,做来都算是敷衍。

    “你来了呀。”她笑着,朝他伸手,那是一个全然张开的姿态,神情里亲密得像是二人从未有过嫌隙。像是她专门等着,等着被他用一个和更多的拥抱来填满,再来把不安推翻。

    不愉快能被什么填满,不安能被什么推翻?卢游方的父上大人做过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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