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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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睡觉了。”

    薛均潜知道这是没有劝动他,但但今天不敢再勉强,便拿纸巾帮陈俭擦干眼泪,扶着陈俭睡下了。陈俭像娃娃一样被他摆布。

    薛均潜准备拿睡衣洗澡,刚走进浴室门口,又觉得陈俭今天的状态太不对劲,一定是自己太忙了,忽略他太多。就在他因为这个发呆的间隙,陈俭已经从床上爬起来,连外套都没披就稍稍跑出了门。

    他要去找谁,自己并不清楚,只知道自己一定要逃离薛均潜身边,这实在是太窒息了。他一路跑到小区门口,想起自己没带手机,只好向保安大哥借手机给刘叔打电话。他没细说为什么这么晚跑出来,只是让刘叔快点来接他。

    保安大哥看他这个样子,询问是不是被家暴了,而陈俭没回答,呆坐在小椅子上等刘叔。保安看他身上没有伤痕,便觉得可能是小情侣吵架这样的事。

    薛均潜很快就发现陈俭不见了,他急匆匆地穿上大衣出门,又发现陈俭并没把外套穿出去,便把陈俭的外套也带上。不巧的是,他太过匆忙将外套口袋里的东西也抖了出来,薛均潜一看,是验孕棒。

    他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陈俭究竟瞒着他承受了多少呢?

    他来不及细想便向小区的保安室打电话,问刚刚有没有人穿着睡衣跑出去。保安看了一眼陈俭,圆滑地回答“没人跑出去”。这也不算说谎嘛。

    陈俭像猫一样警惕地看一眼保安,然后又看向窗外,刘叔还没有来。

    他焦急地在保安室外面等,连保安叫他进去也没有理。

    然而薛均潜在刘叔到来之前就把陈俭逮住了。陈俭当时只顾着张望小区外,并没发现薛均潜已经跑到自己身边。薛均潜想从后面钳住陈俭,却被陈俭灵敏地挣脱。他很怕被薛均潜抓回去,便什么都顾不上地往前面跑,而保安正紧张地在一旁观望,生怕后面这个男人对陈俭实施暴力。

    陈俭跑得慌不择路,一下没看清,被路边的石头拌住,整个人向前摔了好大一跤。腿动不了了,他只能绝望地看着薛均潜靠近自己。薛均潜走过来把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然后打横抱起陈俭。薛均潜没贴阻隔贴,陈俭闻到极其浓烈的栀子花香,不自觉地落下泪来。

    他毫无反抗之力。等薛均潜把他抱回家,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脸时,陈俭怨恨地盯着薛均潜,然后拿起薛均潜的一只手狠狠咬了下去,嘴中满是血腥味。这还不够,他又用指甲在上面划好几道痕迹。薛均潜就这样任由他折腾,然后给他简单处理脚上的伤口。陈俭太累了,就这样倚在沙发上,头一偏,昏睡过去。

    护士把新来的病人安置好以后,贴心地问陪护的家属,要不要处理手臂上的伤口。中途他还给刘叔回了个电话,解释他只是和陈俭小吵了一架。

    薛均潜看着陈俭安静的睡颜,没有任何反应,然后护士又问了一遍,他才如梦初醒般问:“他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病人怀着孕,我们没有给他打镇定剂,估计睡几个小时就会醒了。”

    薛均潜移开了眼,然后对护士说:“能就在这里给我处理伤口吗?”

    护士点头,然后出去准备药物。

    薛均潜把陈俭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窝。他的手很冷,薛均潜先原本想把它捂热,但大受打击的是,他自己的手也冷得不成样子。薛均潜穿得并不薄,但还是从心底里觉得冷。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人生恐怕只剩下最后几个安稳的小时了。

    护士进来给薛均潜上药时,陈俭堪堪从不太平静的睡梦中醒过来。他没有做梦,但是身体很痛很累,睁开眼便看见薛均潜一张关怀备至的脸,然后陈俭慢慢回想起来今天发生了什么。

    薛均潜让护士出去,然后把陈俭扶起来,轻声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陈俭没有反应,接着,他开始观察整个房间的布局,反应过来这是哪里后又重新睡下。薛均潜怕他体力不支,依旧凑近了问:“喝点粥,好吗?”

    无人应答,薛均潜便拜托外面的看护买点吃的过来。陈俭吃不下东西,拿被子蒙着头,连看都不想看薛均潜一眼。

    “你的腿伤已经处理过了,这几天不要下床,好好养伤,”薛均潜自己也知道今天太过分了,“对不起,今天那样对你。”

    “何止是今天,你以前也这么对我。”陈俭开始反击。

    薛均潜一噎,还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还做过这么过分的事。陈俭把被子从脸上拿开,一双眼冷漠地盯着薛均潜。

    薛均潜正襟危坐地,不敢看陈俭眼睛:“这个孩子,不能要。他本来就是个意外,而且把他生下来的话,伦理上麻烦事一堆。打掉是最好的选择。”

    陈俭还是没有移开眼,就这么冷漠地又盯了一会,然后艰难地起身。薛均潜想去扶他,但被陈俭躲开。陈俭把脸埋在双手里,强烈的白色灯光让他觉得整个身体都被刀刃贯穿一样。

    “这些我都知道……给你添麻烦了,”陈俭的道歉让薛均潜心慌,“但是……我还是想……”陈俭的声音有点哽咽,先是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然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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