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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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的单途还要贵哩?”

    “那可不正是?回来我便是空车,白跑哩。”

    说得也有理,团儿便唤慈姑帮忙将马老夫人搀扶进马车。

    说也奇怪,马老夫人原本醉汹汹,可到下马车给钱时却死活不叫团儿给:“这人敲诈哩,四五二十,怎能给他三十?”

    又在街边扯住马夫要拉他去见官,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直吵得马夫人也从屋里出来:“甚事喧闹?啊呀老娘!你怎的如此!”慌得忙上前来搀扶。

    等听清楚马夫人与马夫的纠缠后哭笑不得,忙叫婢女拿出三十文将那马夫打发走,自己则与慈姑、团儿一起将马老夫人搀扶进屋。

    等到马家,马老夫人又是嚷着头晕,又是嘴里胡扯,马夫人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哎呀,娘,您这是怎的,也不节制些!”

    “哼,你就是嫌弃老娘年老体弱!”马老夫人絮絮叨叨,“打量我是个累赘,躲在汴京不回娘家,如今老娘追着来,又镇日里嚷嚷嫌弃我。”

    马夫人将她扶着送回房里,嘱咐婢女将兰草浸泡进温水中,帮她擦洗手脚,马老夫人仍在絮絮叨叨大骂:“你那哥哥的心思我知道,他想要万贯家财,借着团儿的婚事要挟我答应,还劝我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再怎么我也是正牌老夫人。”

    “好笑!我老婆子一生刚强,岂能回头吃屎?”

    骂得掷地有声。

    而后抓住马夫人的手就开始呜呜咽咽的哭:“苦啊,玉蝉,当初我拖着你和你哥哥,忠心的伙计换得换,逐得逐,铺子只余个空壳子,要账的人带了粪水涂了墙,我差点去投了河呜呜呜,谁知道那畜生如今又说得你哥哥心动……”

    马夫人却是一愣,而后将门户紧闭,又叫丫鬟们退下,自己亲自安置老夫人睡下。

    待收拾停当退出屋里来到外院,见慈姑正在熬炖醒酒的青梅茶,这才回过神来冲慈姑到了个喏:“今日多谢你哩。”

    “无妨。”慈姑倒一盏子青梅茶与她,“这是我自酿的青梅干,喝水时撵几枚炖煮,夏日喝最是爽口。”

    马夫人喝口茶,叹息一声,将往事一一诉说分明:

    原来马老夫人家中管着洛阳一地的草席,生意做得火热,奈何只有马老夫人一女。

    而后马家招婿,招来一名男子,生下一儿一女,俱都随着马老夫人姓马。

    可是好景不长,那男子狼心狗肺,卷走马家的生意自立门户,还在外控诉马老夫人性格刚硬。

    马老夫人带着一儿一女,愣是将他们拉扯大,还重振门楣,攒下一份家业。这也使得她老人家吝啬成性。

    那男子卷走马家生意后生意做得红火,家中亦是妻妾成群,却似是中了诅咒,也再也没有一个儿女诞生。

    眼看着年纪老迈这便打起了心思:派人来寻儿女,说只要他们认祖归宗这家里的资财便都留给儿女。

    马夫人自然一口回绝。

    “我当哥哥与我一样,可如今听娘亲的意思倒是哥哥借着侄女的婚事要挟母亲。想必那人没少在哥哥那里使力。”马夫人蹙眉,“娘这般愁闷,倒是我平日里太过粗疏,竟未发现她老人家的心事。”

    她颇有些羞愧:“我平日总嫌娘说话粗声大嗓,行事又吝啬抠门,唉,她一个女人家带着我们一子一女差点在街面上流浪,自然是要锱铢必较。”

    她从小到大没少嫌弃过娘亲,更在婚嫁时隐隐约约庆幸过自己终于远离了娘家,可等到今日,才明白娘亲背地里承担了多少。

    “如今倒也不晚。”慈姑细细抚慰她,语调温柔,“老夫人如今最伤心的是儿子被恶人说动,您大可劝说哥哥同仇敌忾。再说了,您现在孝顺她完全来得及。”

    “真的么?”马夫人沉默一下,有一瞬间的怀疑。

    “那是自然。”慈姑眉目低敛,神情间又温柔又坚定。

    马老夫人起床后却不记得自己昨夜酒醉说了什么,只嘟嘟囔囔着“昨日拿来沐浴的兰草汤甚好,只是用一次未免浪费,不若今儿拿来再用一次。”

    马夫人将菜端上来。

    马老夫人奇道:“怎的今儿忽然亲自下厨?莫叫厨娘白得一天的工钱!”

    “娘!您放心吧,如今我有嫁妆银,还有夫家留下的田庄商铺,便是请十个厨娘换着法的吃山珍海味都供得起!”马夫人不像从前那般或置之不理或翻白眼,而是耐心说与她听。

    马老夫人一愣。

    她还是第一次听见女儿跟自己说自己名下有什么资财,嘴唇阖阖:“有谋筹就好,莫要寅吃卯粮。”自己都未发觉自己说出的话轻柔了许多。

    马夫人也是一愣,她甚少听见马老夫人这般温柔的唠叨。她喉咙有些痒,轻轻咳嗽一声:“开饭罢。”

    她放下托盘,却见红漆木盘里放着一碗一盘——

    碗里清澈的汤内,静静漂浮着雪白的菱角、粉红的莲花。盘子里则放着一朵朵嫩绿的莲房,上浇着金黄的蜂蜜。

    “渔父三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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