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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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誉的少年这下子什么威风都没了,徒劳拎着根不伦不类的棍儿,懊恼不已。

    “咳。”蔺清极力绷着嘴角,才没在外人面前拆了自家人的台。

    云裳实在看不过眼这场闹剧,面对容裔垂眸道:“现下天色已晚,恕华府招待不周。”

    亚圣听见这说辞,方转身不轻不重道了声,“云儿,来扶我。”

    云裳的目光在容裔脸上一掠而过,赶去掺住老师回府。不等迈上台阶,背后响起一道没什么情绪的声音:

    “今日国子监明伦堂中设九鼎,白日里本王未及请教亚圣,可知,此九鼎轻重几许,大小为何?”

    云裳脚步促止,心里一通乱鼓鸣——容裔竟当面向圣人“问鼎”!

    此举无异挑衅,也不啻造反,他要做什么?

    有琴颜与蔺清脸上玩色尽失,对视一眼。想春秋之时,楚庄王兵陈洛水、剑指中原,便是向周朝使者问鼎之轻重,意图染指中原。时移世易,如今这大楚的摄政王再度问鼎,他的图谋又轻重几许,大小为何?

    谌让忽想起白天与临安王身边的端木小子擦肩而过,那厮说的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太子如今不在京中。”

    太子无事不离京,皇叔有心欲问鼎——谌让手心里顷刻出了层汗,仿佛感到四合的暮色中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唯有亚圣沉稳如松,背对着容裔,声音徐哑如老蝉:“王爷此言,何以白日不问?”

    云裳听懂了老师的言下之意:何以白日里,你不敢当着三千学子的面问出这大逆不道之言?

    紧接着,她听到了最怕听见的嗤笑声:“孟老以为本王畏惧悠悠之口么?孟老夫子不是外人,本王说句实在话,左右士子不满本王久矣,即使本王促成这场南北辩礼,也是功归东宫,过在本王。”

    他眉眼满是阴戾,偏还含笑瞧着那想回头不敢回头的瑟瑟娇影,“本王当年能烧太学,今日未必不可坑……”

    “容九!”

    云裳霍然回头打断他的话,向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看了一眼,便知他又要发疯病。她飞速向孟思勉深躬一礼,“老师,云儿无礼,云儿……与王爷有些事谈,请老师先回房歇息。”

    黄晴和谌让都被容裔的态度震慑住了,才明白他先前那点好声好气,全是给云裳的,世传摄政王暴戾恣睢才是空穴来风。

    华府门外方寸之地被漫长的岑寂裹胁,不远处套着车缰的骊马不耐地刨刨前蹄。天色完全沉暗下来了,府上负责点灯的老王缩在门后,发愁地看着堵在门外的这些显圣贵人,想出去不敢出去。

    云裳抿唇看向老师,眼中流露出几分祈色,似在等着一道审判。

    她不是多想与容裔一起出去,只是深知这家伙的秉性,他打定主意做一件事时,谁也拗不得他。

    他前一刻能说一句“实在话”,下一刻指不定做出什么“实在事”,老师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

    孟思勉在阶棱上磕了几磕拐杖尾,终于道:“别回来得太晚。”

    “学生领命。”

    云裳目送孟思勉进门,老王向老先生鞠躬,出来点亮国公府门外八盏大红戳灯。灯色照亮女子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她看也没看容裔一眼,径自走向那辆马车。

    狼屠薛平羡亲自为摄政王做车夫,见王爷要请的姑娘气势汹汹而来,俯身展开手心垂到云裳膝前,并不觉得折辱。

    云裳没有踩他的手上车,她是会骑马的人,掂量一下高度,攀着车门褰裙而上,心里头还赌着一口气。

    轻晃的腰肢被扶了一把,云裳不用回头,也知谁这么不讲规矩,甩袖打开那只手。

    拂过的袖口正打在容裔眼睛上,男人眼皮子发酸,倒是有些好笑。

    薛平羡只当没看见。

    蔺清却从那两人身上看出几分滋味,马车驶离前忽扬声道:“师妹每到中秋便犯旧疾,王爷不可不察。”

    “我知晓。”马车里的人后半句轻如耳语,“以后不会了。”

    这句蔺清听不见,车内坐在锦茵上的云裳却听得真切。

    她疑惑地瞟容裔一眼,没将这句话当真,坐得离他远远的,显而易见的戒备。

    也不问去哪儿。

    反正这人嘴里没个正经话。

    近来多事之秋,云裳方才经蔺师兄提醒,才想起明个儿就是中秋了。这无名心疾伴了她十年,左右无药可医,说疼熬一熬也捱得过去——只要别在这人面前失态。

    可回想起来,她在梦华头一回与容裔见面,就是她突发心疾,而他……

    车内点着明瓦壁灯,容裔觑见云裳一脸懊色,清清喉咙:“唔,你可是生气了?方才,我不曾恐吓孟老先生。”

    云裳心哼,你方才可不是这个语气,在老师面前不还一副敢与天下人为敌的架势吗?越想越气,忍不住冷笑:

    “王爷是没有恐吓,不过说几句实话罢了。听闻王爷要坑儒,敢情好,不如先坑了我吧!”

    容裔瞧着她对自己疾言厉色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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