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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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邀她赴一场有去无回的喜筵。

    第59章“别回头。”

    大悲塔地下二层的石室阴暗无光,长年被铁链禁锢的人磨炼出非同常人的听觉,脚步声才近,铁链声随之窸窣作响,一道沙哑的声音道:“容九浔。”

    隽从心每次见到容裔,都是这样连姓带字的叫他,说不出亲,也道不出疏,无关痛痒的语气像是事先拿捏好的,漠然如一根冰针,见隙便往人的骨血里钻。

    容裔十四岁被这个人从掖庭接出来,少年无知,也曾对这位无双国士心生孺慕,对他言听计从。

    不过九年后的他,心里眼里都比隽从心更冷。

    亮起的火折点燃壁灯,隽从心的身体比上次容裔来时更加瘦弱了,声音里的讽刺不减:“摄政王殿下驾到,不知又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容裔应得平易,“只是我背了半辈子‘弑师’的名声,今日找老师来求个证明,不想让人误会了。”

    他口中的“别人”——站在石室门口一团黑暗中的华云裳心跳紊乱。

    世人都说摄政王杀了帝师隽从心,云裳从前听见,总是无甚根据地觉得容裔行事不至于此,却也不敢深想下去。谁能想到,那位名声不在亚圣之下的楚朝国士,竟被囚禁在这个地方。

    这是容裔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今日他费时费力的将自己带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云裳身上罩着容裔强加在身的玄色外披,光照不到的一张脸颜色雪白。

    披风上浅淡的蔻木香中似还留有余温,云裳只觉得冷。

    她听见昔日的白衣帝师沙哑却不失傲气的声音:“名声?原来满手罪孽的恶狼还在意自己是不是干净。”

    “原本不在意的。”容裔打定主意没脾气,无论对方怎么冷嘲热讽,他照单全收,笑笑看隽从心一眼,席地而坐,“说到我手上的罪孽,有九成是老师与太后的功劳,我不敢居功。”

    隽从心眉头皱起:“不可对太后娘娘不敬!”

    “对不住,这话还真得从太后身上说起了。”容裔将手随意搭着支起的膝盖上,状如闲聊,“老师应该还记得,我母亲原是婉凌华的贴身婢女,婉凌华嫁给容颉后,先母便成了容颉的媵妾。”

    隽从心听他不止对太后指名道姓,更不避先帝名讳,愤怒地扯动铁链,发出戛戛磨擦声:“竖子大不敬!”

    “他又不是我老子,”容裔笑得肆意愉快,“再者,这不正遂了婉凌华的意么?”

    听到这里的云裳手心冰凉。她记得曾托夜莺打探到的消息,容裔生母本是先帝的媵妾,一次在御花园中与高宗偶遇,被高宗临幸,这才生下容裔。

    不过容裔出生时钦天监谶言其“贪狼星降世,必危主座”,兼之当时御史台不知怎的揪着父淫子妾有伤体统作文章,以致于高宗对荀氏母子十分不喜,发放到了掖庭自生自灭。

    现下想来,那“花园偶遇”与御史台的发难,不一定是巧合了。云裳不曾见过荀氏,但她从容裔的五官上看得出,他继承了极其出色的骨相,只是掩在男子特征明显的英厉之下,寻常难以察觉。

    容裔的母亲,能让太后都为之忌惮,必是位见之难忘的美人。

    云裳手心不自觉蜷起,听着一丈地外放肆的笑声,反而觉得悲凉。

    犹其每当容裔说到母亲二字,云裳听得出他的声音都在微微发抖,物伤其类,她有种想上前掩住他嘴、不让他再自揭伤疤的冲动。

    可她的脚好像踏在一片陌生而恐怖的区域,由不得她动弹,容裔仍低低诉说着:“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我从那泥沼里捞出来,我从前有多感激你,后来就有多恨你。”

    “说到底,你不过是看中我娘对太后的忠心,想挑一把趁手的刀罢了。”

    “没错,”隽从心很乐得在容裔伤口上撒盐,“你娘很傻,被太后算计了还一心报主,这也没办法,谁让婉家对她爹娘有恩呢,上辈人做奴才还不尽的,她当然要结草衔环接着还,容九浔,你娘天生就是奴才命。”

    容裔抬眼,隽从心喘着漏风一样的喉咙,恶毒地接上后半句:“你也是天生的贱命。所以,能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你还是应该感谢我。”

    他说完这番话,便做好身上多出几个血窟窿的准备,左右容裔不会放过他,那么能在死前多刺激他几回,隽从心何乐而不为。

    然而想像中的暴怒并没有发生,容裔嘴角的笑从始至终就没消失过。“当然,老师的大恩,我必百倍答报。”

    摇曳灯影下的两个人,一个身陷囹圄,一个心陷囹圄,此刻笑面相对,如同两个疯子。

    “你……”隽从心忽从容裔的笑中察觉出不对,他从前每次来都是心怀怨恨,哪怕压抑得再深,眼神也是骗不了人的。

    可今日容裔眼中恩怨全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火中取栗的癫狂。

    隽从心面色变了,“外头怎么了?——太子殿下怎么了?”

    云裳眼眸骤缩,胸口恍如错觉般狠狠一疼。

    山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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