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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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高台下突然传来一道浑厚声音,“裳儿、蓉儿!”

    一阵簌簌甲胄声掺杂着漫天骤雨,沿着长阶步步生风地上来。

    领兵赴漠北后又折道山东的华年,终于在此日还京。

    他盔甲尚不及脱,看着青玉台上的狼藉,瞳孔轻颤。

    确认云裳无碍后,华年转看华蓉,喉头发哽:“蓉儿,你怎么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他身边有京城的蝇卫,从往来通信中已知华蓉的所做所为,原还存着一丝不信,今日亲眼看见,由不得他不信。

    老将军上阵杀敌没腿软过,此时上前两步,双脚竟有些沉得心酸,华蓉冷眼将簪子对准他,呵呵笑道:

    “我说什么来着,你第一句叫的是亲女儿,第一眼关心的还是亲女儿。华年,我不是你女儿,我是你买回的蛊,是你的傀,我这辈子都恨你!”

    “蓉儿……”

    华年听着诛心之言,眼中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他回头看了脸白如雪的云裳一眼,苦涩点头,对华蓉道:

    “是爹爹的错。爹爹当初狗血蒙了心,对不住你。但不管你信不信,我那时候看到你……那么瘦弱,那么乖巧,很快就后悔了。”

    身为父亲,他这碗水注定是端不平的,华年不否认。当他重生后忧虑云裳性命,错信游方道人买女替劫,事情做下了,他也不否认。但是当他醒悟后,马上给华蓉改了名字,这些年视她如亲女,这一点,同样万万不能否认。

    “蓉儿,我向你认错,随便你怎样怪我都行。但是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云裳,你明白吗?”

    华蓉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视他若仇敌一样红着眼:“你去死!”

    变故陡生。

    没等云裳挣开容裔,那支金簪已刺入华年的锁骨。

    华年全身披甲,唯一的脆弱之处便是脖颈,一簪子下去用了全身力气。

    只是她万未想到,华年连躲都没躲。

    华蓉惊愕地被鲜血溅到脸上,又随即被暴雨冲去。

    “为什么?”她喃喃地不可思议。

    华年闷哼一声,艰难地捂住肩头,“我说了,你想怎么怪我都好,我是你的爹爹。”

    “不,你闭嘴,你不是!”华蓉忽然大喊,为什么,华年也好华云裳也好,都用这种不屑一顾,不在意痛痒的方式对待她?她宁可让他们厌恶自己,也不需要这种包容!

    为什么,为什么华云裳从始至终都可以纤尘不染,被所有人保护着,她却要沦落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华蓉想不明白,她的眼前变得模糊,拼命去抓自己的头发,赌狠一用力,竟生生扯下一片头皮。

    “啊!”华蓉尖叫一声,忽然回头向青玉台的边缘跑去。

    “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安宁!”

    “逆女回来!”

    “爹!”

    华年向华蓉的方向冲出去一步,无奈一个踉跄,被云裳赶来紧紧扶住。

    华年陡然反应过来,回手盖在云裳的眼睛上,“宠汝别看,莫怕,爹爹在这呢。”

    一声砰然落地,迸溅出的殷红被汤汤泥雨洗成一小洼打旋的血泼,一众御林军心神皆震。

    青玉台上,云裳啜泣着,扳下父亲的手,忙乱地去捂华年的伤口,“爹你怎么样,九哥,快帮我传医官!”

    “不碍的,老爹的皮厚着呢。”

    小姑娘哭得好伤心,华年听得心肝欲碎,想抬手抚摸娇儿的脸,却觉身上的甲太重了,像一座大山压在他肩头。

    他抬不起手,也回不了头。

    “宠汝,”年迈的将军嘶哑道:“我只剩下你了。”

    “爹爹别难过。”云裳止住泪抬头,目光清毅一字一句道:“华云裳撑得起华府门楣。”

    容裔将伞撑在这对父女的头顶,身姿挺如墨竹,任雨水自眉眼冲刷而下,没有出声。

    ……

    雨一直下到黄昏,众人身上都淋湿了,到铜芝宫换上干净衣裳。

    华年颈上的伤所幸没伤到动脉,包扎后婉谢容裔留宿宫里的提议,带女儿回华府去。

    青玉台上的凄惨叫声仿佛还在耳际,云裳怕父亲情绪不佳,一直握着他糙砺的手掌。

    离开前她望了容裔一眼,男人低缓的嗓音令人安心:“我很快去接你。若是害怕便遣人来告诉我,我随传随到。”

    华年听在耳中,鬓侧的疤痕略似绷了一绷,没说什么。

    回到华府后,华管家见老爷带伤回来,又是好一番延医、烧水、熬药。云裳亲奉汤药,服侍华年喝下后,想让爹爹早些歇息,华年却道:“好孩子,将爹送你的蛾眉鸳鸯剑取来。”

    “爹,”云裳觑着他的脸色,怕华蓉之死变成父亲心结,心酸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女儿,纵使有所谓因果报应,由女儿承担。您心里有难过说给我听,万莫自苦。”

    “不许胡说,爹不难过。”华年道,“你去取来,我有话对你说。”

    云裳依言取了剑来。华年看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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