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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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里稀里哗啦的水声就没停过,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货要干嘛——纪峣肯定会把水打开,然后借着水声悄不声儿的偷哭。

    ——头疼。

    他揉揉额角,摊上这么个货,真是要了老命了。

    果然,纪峣这个澡洗了很久,久到张鹤几乎已经睡着了。他半梦半醒间,感到床铺一重,一个带着湿润水汽的人小心翼翼地掀开,钻了进来。

    皮肤冰凉。

    张鹤有点睡迷糊了,他闭着眼探了下对方的体温,咕哝一句:“干什么洗凉水澡。”然后将人往怀里一捞,拍了拍对方的背,“哥给你暖暖。”

    说完,呼吸再度变得轻缓,他实在是太累,转瞬就又睡着了。

    纪峣只觉得冰凉的身体被投入熨帖的热水中,从骨缝透出来的丝丝缕缕寒意被尽数驱散。他小心翼翼地挪了挪,避开了张鹤的伤脚,然后伸出手臂揽住对方,小奶狗似的、充满依恋地蹭了蹭对方的肩膀,也安心地睡着了。

    第二天两人回了家,下了飞机一上的士,纪峣就让司机师傅带他们去了医院。

    张鹤眼皮一跳:“去医院干嘛?”

    纪峣垂眸看着他打的石膏:“你说呢。”

    张鹤莫名有点怵,哑了。

    事实证明纪峣真他妈明智——张鹤昨天做了个大死,自己一个人一路蹦哒几千里,刚刚有愈合迹象的骨头又裂了。

    纪峣看着照出来的片子心疼得直抽抽:“卧槽幸好只是骨裂——疼不疼?”

    张鹤刚想脱口而出一句“你说呢”,一抬眼瞧见纪峣已经开始发红的眼圈,心一软,把话咽了下去,只伸手狠狠在对方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那以后就少去作死……还得劳累我一八十老父拖着残躯大老远跑去给你收尸……”

    这话不是玩笑,昨天纪峣给他打电话时那架势,听对方描述那阵仗,张鹤的心当时差点停跳,缓了半天才想起来急急忙忙订机票赶过去。

    他是真怕那两个男人不管不顾,把纪峣揍成个残废。

    一个体格健硕的成年男人,在愤怒下的力道有多大,瞧瞧之前被纪峣揍进医院,现在还没出来的那位仁兄,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更何况那是两个,纪峣又理亏,还无依无靠,肯定任由他们发泄怒火。万一没轻没重被打死打残了……或者打断了鼻梁骨什么的……

    还好……算这家伙命大,看起来似乎只是心里难受了点,好歹全须全尾地出来了。

    医生给张鹤重新上了石膏,纪峣就坐在一旁垂着头,安静乖巧地等着。那模样让张鹤浑身不得劲,不由弹了下对方的额头:“神游什么呢。”

    纪峣蹙眉:“张鹤,这次你真不该去找我,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倒是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鹤轻轻推了下后脑勺。纪峣收了声,一扭头,就见他发小睨他一眼:“重新上个石膏,换你如果被欺负了能帮把手,我觉得挺值。”

    纪峣没再说话。

    两人各回各家,张鹤草草擦洗一下倒头就睡。他累坏了,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醒来以后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响动。他下楼一看,见是他家常常聘用的钟点工阿姨。

    纪、张两家常年没什么人,也不爱房子里有外人,所以不用保姆,倒是经常请钟点工。这个阿姨姓秦,和他们家打交道了好多年,所以张鹤挺熟。

    他愣了一下:“秦阿姨怎么在这?”

    对方说是纪峣担心没人照顾他,特地打电话叫她过来的。

    张鹤颇为无语。他按了按额角,问对方人在哪。秦阿姨忍不住笑:“他趁你睡觉,跑去拉斯维加斯了——还特意让我转告,这下你逮不到他了。”

    张鹤额角突突直跳,他立马给纪峣打了个电话,手机关机,肯定已经在飞机上了。他们这没有直达拉斯维加斯的航班,所以要么他先转机去北京之类的城市,要么他先去这里能通的纽约或者洛杉矶。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他腿瘸着,不可能追出国,更重要的是,他去美国的签证已经过期了。

    这他妈可真是一段说走就走的旅行!

    张鹤忍不住暴了句粗口。

    想了想,他拨通了温霖的电话:“温霖,方便么?”

    温霖似乎没课:“挺方便的,怎么了?”

    “你之前是不是跟纪峣一起办的签证?”

    对面愣了一下,反应迅速:“他一个人跑去美国了?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张鹤头疼得不行,简单把那点狗屁倒灶的屁事儿说了,“你方不方便去一趟?他心里揣着事,我怕他把自己玩坏——拉斯维加斯那个地方,我不太放心。”

    温霖垂眸,注视着阳光打在桌子上的金色光斑,然后微笑了一下:“张鹤,你是他爹么?”

    张鹤一愣,没听清:“……什么?”

    温霖很有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你不觉得自己管的,有点太宽了么?纪峣毕竟是大人了。”

    张鹤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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