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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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玻璃茶几被他一脚踹碎,玻璃碎片飞溅撒了满地。这还没完,只见他一脸冷然的走到柜子前取出放在里面的一把没有使用痕迹全新的锤子。

    既然都搬出去了,都不要这个家了,那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不砸还留着做什么,徒增念想吗?想念什么!有什么好想念的!

    他面上平静,却有泪不停从眼中滑落,手中动作不停,乒铃乓啷一顿将家里大半的家具都拆了。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这么多年了,他也该认清现实了,不能回来的就不能回来吧,把自己困在里面这么多年他真的受够了。

    多少年了,六年还是七年?每当他想追溯这种情绪的起始时心底掩藏的悲伤会一起上涌将他淹没,并且它不会随着时间变淡,反而会因为他一次次的追溯一次次的痛刺他。

    他爸妈当着他的面吵架摔东西,宁愿在外面酒店在公司去睡两晚都不想回家,让他深刻的知道他们感情破裂的事实,在那之后依旧努力的想在他面前保持稍微友好点的关系但总是会变得更加僵硬沉默。他总是会控制不住想些有的没的,长期压抑的环境让他的脾气变得非常暴躁。

    他开始讨厌父母为了他维持的不算和平的和平,讨厌他们明明想离婚明明不是离不开对方却因为想继续给他一个家而一直熬着,他无数次想对他们发脾气对他们大吼推着他们去民政局离婚,但很悲哀的是这么多年他在面对他爸妈的时候理智一直在线,即使他愤怒到脑子里的所有东西揪成一团,愤怒到他心底疯狂扭曲到先拿把刀出去无所谓干什么,哪怕把这栋房子前的那棵树给砍了,但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那么做。

    他感觉得到爸妈爱他,光就这一点他就狠不下心在他们面前大吼,他也不能把气撒在什么都没对他做的萍水相逢的人身上,更不想变成他人眼中愤怒到失去理智的神经病。他压抑了太久,所有的情绪只进不出尽管他平和的对待所有人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越来越偏激,越来越难受。

    街舞和中国舞是他从小学的,武术和画画也学过一段时间,他让自己忙起来,这感觉就像是短暂的垃圾清理,虽然时效短但还算有点用处。

    这么点用处还比不上他爸妈吵架的速度,理智总会有绷不住的一天,有段时间他总是会从卧室走到客厅或者厨房然后突然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的刚刚干什么去了,他很怕这是自己失控的前兆,心里的恐慌和不断给自己施加的压力让他很迷茫,甚至几次在上课的时候就莫名心颤。

    直到初二的时候,他跟棕毛打了那一架,他的心松了不少,仿佛找到了个发泄口,但他不想拉帮结派也不想挑事这些东西后续处理起来麻烦,所以即使知道打过一架后棕毛可能对他有点阴影但他还是找到了棕毛,隔断时间就想约他打一架。

    没办法,他只认识棕毛,虽然他们是靠这种方式认识的,后来棕毛实在受不了,把他拉到一个群里,什么打架八卦里面都有。

    他在里面长期潜水,一年说不了两句话,除非他赌气堵得难受想泄泄火,去打架也提前跟他们说好,他打高兴了就自己先走。

    别跟他说什么兄弟义气,他只是个打手,还是那种不要钱的打手,就这还要什么自行车。

    池锐开了灯,看着被砸得七零八落零件碎片落了满地的这些家具,他垂下握着锤子的那只手。头顶黄白相间的灯光模拟着外面的自然光,此时这死亡顶光打在他脸上,微眯的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脸颊两侧泪痕未干被照的水痕明显,眼中不知何时染上了疯狂,歪了歪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一种说不出的渗人样。

    消极,癫狂,颓败,他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这些情绪一股脑都往他身上钻,或者说这些情绪来自于他内心深处,很难想象他能将这么大相径庭的两种状态都容纳在一个人的身体里。

    偏偏他身上还干净,擦干眼泪出门丝毫看不出他刚刚砸了半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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