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逃亡之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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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沉。
 是日正是十五,月光如水,照得这山间小路如白昼一般。
 树木斑驳的阴影在微风中摇曳,配合不知名的虫鸣,反而更显得幽静。
 然而这幽静却被疾驰的马蹄声打破。
 蹄声渐近。
 当先一骑颜色雪白,鞍上妇人亦是一身雪白,一条白纱面巾掩住面容,只露出一双颜色深重的眸子。其后两骑一红一黑。红马上是一黄衫少女,满面风尘掩不住天香国色,只是明眸之中焦虑之色亦不下那妇人。黑马上却是一病容少年,年可十二、三岁,眉头紧蹙,额上还有汗珠,似是在忍受极大痛苦。
 少年忽地出声叫了一句“娘……”他话未说完,已吐了一口血,身子晃了两晃,几乎要栽下马去。
 几乎便在同时,黄衫少女已自马上飞身而起,让少年的身躯倒在怀中,一面拉住缰绳使马停了下来。当先的白马亦发出一声长嘶停步,那白衣妇人身形一晃已到了少年马前。
 黄衫少女小心翼翼地将少年抱下马来,轻声道:“小翼挺不住了。”她收尾几个字声音愈来愈低,几不可闻。
 妇人轻叹了一口气,拉下面巾。周遭的景致顿显失色。她的肌肤完全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黛眉凤目,配合她消瘦的脸形,绝无一丝遐疵。最动人的还是那眸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智能和丰富感情。她的声音也许是由于跋涉的缘故而有点沙,但丝毫不能减去其动人魅力:“紧赶了一天,也应休息一会了。让我看看小翼。”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搭在少年腕上,闭目凝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她再度睁开双眼时眸中忧色又加重几分。
 少女终忍不住问道:“小翼他究竟怎么样了?”
 
 
 妇人唇角不经意地漾出一丝苦笑,旋即收敛,道:“他一直未有机会好好养伤,这几日下来,便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下去了。看来我们没法子再逃了。”
 少女娇躯微震,重复道:“没法子再逃了~”妇人轻叹了口气,伸出她犹如白玉雕成的纤纤素手,爱怜地轻抚少年的面庞。这少年脸孔清秀,眉宇间与两女均有几分相似,只是脸上惨白,不带一丝血色。
 少女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直至冷哼传来。
 两女均是一震。
 只见不知何时前方道路中央已多了一人。此人身材不高,头发已然花白,然则黑发固是乌黑油亮,白发也似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晕。脸上如同笼着烟雾一般朦朦胧胧,怎么也看不清楚。加上他黑衣反射的月光及他周身散发的令人窒息的凶厉气势,混合成一种无法言喻的妖异魅力。
 妇人缓缓起身,随着她起身的动作,白衣忽地在没有一丝风的情况下以一种奇异的节奏波动起来,一瞬间这奇异的波动已充盈了道路中并不宽敞的空间。她动人的凤目中亦闪起了摄人的光辉。不仅抵消了那黑衣人的凶厉气势,而且有压倒他的趋势。
 黑衣人显然早已守候在此。他未在三人刚下马时现身,一则是自重身分,二则亦是想到三人长途跋涉全是靠着一股意志支持,现在休息了片刻,那意志已减弱了许多。他此刻现身,可望先声夺人,从而进一步打击其意志,进而可望在数招之内解决战斗。
 他用尽种种心机争取优势,内心之中,实已将那妇人看成是强仇大敌一般。
 谁知仍是低估了她。妇人只是站起身来,那奇异的波动已然发动,将他一番心机破去。
 但他亦是当今了不得的人物之一。上前一步,那凶厉之气便加强几分。他伸手自背后拔出刀来,刀尖指地,却不知怎地更助长了那凶厉之气。
 两大高手对峙了半晌,竟是谁也没有出声。
 少女早将少年小心地放倒在地上,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短刀。
 黑衣人找不到出手机会,于是开口道:“展夫人以一己之力,连破三道重围,使我东厂今次剿灭排教之举,不能竟全功,着实令人佩服。韦某本另有差使,深恨不能亲手为展云涛送行,幸而天从人愿,韦某听闻故人之后尤在,立即放下手中事务,兼程赶来,务求一尽绵薄,令展家在泉下得以团圆。”
 他语气平淡之极,但任是谁也听得出他话中杀意。
 妇人不为所动,轻叹道:“韦天烈,你放着好好的江南黑道盟主不做,投身厂卫,难道权势富贵,真的那么重要?”
 韦天烈表情仍是平平淡淡,“不知展夫人是否相信,韦天烈投身东厂非为财货权势,而是一则真心想为朝廷,为天下做一点事;另外亦是由于有人令韦某心悦诚服,甘心为之所用。”他顿一顿,道,“比如今次之事,大师便指出展夫人虽能连闯三关,终究受先天体质所限,体能已成强弩之末,是以韦某武功虽不见得能高过夫人,却定可取胜。”
   他话中虚虚实实,深合攻心之旨。用心仍是在削减妇人意志,并激励自己的自信,已求在此消彼长之下,能尽快解决战斗。
 妇人流露出思索神色,果然那波动便减弱几分。韦天烈气势陡长,森寒的杀气弥漫场中,甚至连一旁的少女亦感觉到遍体寒冷,精力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妇人在他气势陡增之际,已情知不妙。果然韦天烈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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