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解忧一梦(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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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归晚宴终于落下帷幕。

    随着曲宁回了府邸,淮念觉得自己似乎没做什么事,却还是感到轻微的疲乏。

    他尝试在卧房内冥想,然而迟迟无法入定,反倒徒增烦扰。

    略作思忖后,淮念从乾坤戒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白瓷瓶。

    这是旧友泽禹过去赠予他的生辰礼,据对方说里面装着忘忧丹的改进版,号称解忧丹。

    忘忧丹乃是仙魔两界的一种常见丹药,能让服用者在当夜入眠并于梦境之中得偿所愿从而产生满足情绪,实现暂且“忘却忧愁”的目标。

    对这种在他眼里近乎自欺欺人的做法,淮念素来嗤之以鼻,故而也未曾尝试。不过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利用其中的“当夜入眠”,达到放松一晚的效果。

    既是忘忧丹的改进版,想来这解忧丹的作用应当相差不多?反正自己没有什么羞于启齿的夙愿,体验一番倒亦无妨。

    淮念如是思索着,从玉白瓷瓶中取出一枚赭色丹丸,咽了下去。

    ……

    服用解忧丹后不久,淮念便感到意识逐渐昏沉。

    出于好奇,他并未刻意抵挡丹药的催眠效果,很快就入了梦境。

    约莫正因是梦,周围一切在他眼中都稍显虚幻,好似笼着轻纱般朦胧。但有别于寻常梦境,淮念置身其间依然保持了神志清晰。

    他心底略感疑惑:假若旁人俱皆这般,即便在梦里“得偿所愿”,当真能“忘却忧愁”?又或者,此乃独属于解忧丹的特殊效果?

    不过,仍是那句话:深思无果之事,何必白费气力?

    尤其当淮念认出自己所处何地后,他就更没闲情考虑上述种种了。

    殿堂并不宽敞,无论色调抑或装饰都颇为眼熟——正是他今日单独会见魔尊的地方。

    墨玉长桌之后的金漆木椅上,倚着一个似在深眠的人。

    这也能算“解忧”么?淮念暗想,难道是要自己趁机报复以解先前担惊之忧?

    他觉得自己还不至那般心胸狭隘。

    只是同样出于好奇,淮念朝着椅上人的方向靠近了几步。

    然而,愈是靠近,他愈是心如擂鼓。

    这人……似是离颜?

    一直走到金漆木椅边上,淮念方停了脚步。

    四周仿佛水雾氤氲;惟有眼前人,每处细节都格外鲜明而真切,恍若本尊亲临。

    淮念确信,这人就是离颜。

    哪怕对方依旧戴着能够模糊相貌的秘法面具,他还是确信自己的判断。

    曾有过气息交融、肢体相缠,即便只同离颜在莲心居待了几日,淮念也早已对那人的味道、身形无比熟悉。

    况且,离颜会出现在他梦境中,其实是件非常合理的事。

    因为想见那人,所以“得偿所愿”。

    至于此处为何呈现魔宫的殿堂模样、对方为何身穿魔尊的玄青常服,淮念只能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进行推测。毕竟,虚幻的梦境总是杂糅着各种事物,无甚稀奇。

    比起纠结那些,此刻的他更愿意把握今夜。

    淮念近乎贪婪地注视着椅上人,目光显出矛盾的轻浮与庄重。

    对方沉静地闭着眼,呼吸极浅;左腕搭在椅侧,右边肘部支于扶手、几指曲起撑在太阳穴。他的领口露出一截色如古铜的颈,臂处隐约可见迷人的肌肉轮廓,笔直而修长的双腿掩于常服之下,衣袍末端垂及地上薄毯。

    安眠状态中的对方,较往常似乎更多几分恬淡、柔软。

    此时已经完全被引诱的淮念,更是觉得“乘人之危”未尝不可。

    何况此乃梦境。

    所以,哪怕出格一些,应也无甚关系?

    虽然这般作想,淮念毕竟略带羞怯。他鼓起勇气,亦只俯身在对方合拢的薄唇上轻轻地吻了下,一触即分。纵是如此,他忆及初见,耳畔依旧染了绯红。

    或许正是因为心中明白一切皆为自己意想,淮念觉着梦境简直比现实还要使人赧颜。

    把握机会呀,阿念。他只好这么鼓励自己。

    待情绪平复些后,淮念在椅边蹲了下来,安静地端详着对方垂落的左手。

    他对离颜宽厚而结实的大手格外喜欢,但尚未凑近至此地仔细打量过:现在,左边这只自扶手垂下,突起的腕骨恰好露出衣袖,按比例仍显修长的五指自然地伸展着,甲盖平整且优美。

    不确定对方会否苏醒,淮念动作十分小心。

    他使双唇从对方的手背至指尖轻轻擦过,继而又去感受其掌心的温度:手背平时抚到略觉粗糙,此刻吻及却很柔和,但又与唇瓣的弹软有所不同;骨节较硬,指腹的纹理让人痴迷;掌心炙烫一如既往,使淮念回想起它覆于自己身体时带来的奇妙体验。

    在这一过程中,他亦从起初的并无绮念逐渐转为后来的情欲潮生。

    期间,会见魔尊时曾经浮起的几分熟悉感又在淮念脑海里一闪即逝,然而他已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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