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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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么,啊……好哇,你出息了,敢动手打人了,我他妈的跟你拼了,嗷——,”
 突然之间,布帘那一侧辟哩扑通地撕打起来,立刻击破了沉寂的黑夜,陶姨尖厉的哭喊声极为剌耳地回荡在房间里,甚至飘出了窗外,惊动了始终躲在云层后面的月亮,圆圆的月亮嬉皮笑脸地露出头来,默不作声地徘徊在窗外,丝丝光亮映射在布帘上。
 我充满好奇心地盯着被月光照射的近乎半透明的布帘,只见一言不发的鱼肝油一手挥动着大拳头,一手揪着陶姨的齐耳短发,气急败坏地击捣着。
 而陶姨则拚命地挣扎着,活像一只被行将宰杀的老母鸡,绝望地扑通两条白光光的大腿:“嗷……给你打、给你打……有能耐你就打死我好了!嗷、嗷、嗷……”
 鱼肝油两口子半裸的身影极为夸张地映显在布帘上,犹如正在上演着一出滑稽无比的皮影戏,看得我捂着脸巴,哧哧发笑。
 “唉,这两口子,有开战了!”爸爸侧转过身,拎起陶姨抛掷过来的枕头,深深地叹息一声,然后,叭地打开了电灯:“唉,我说,这深更半夜的,你们瞎闹腾个什么啊!别动了,都消消气!嗯。”
 说着,爸爸翻身下床,哗地掀起了布帘,直奔动手打人的鱼肝油而去:“老于,你这是干么啊,打人可不对啊!明天上班给我写份检查!否则,我可要向领导反映你:不尊重妇女!”
 爸爸一把托住鱼肝油正欲砸下来的拳头,鱼肝油不情愿地喘息着:“老张,你别管,我早就鳖着一股子气,今天,我非得好好地给她松松皮!”
 “咦,咦,咦,”陶姨趁机脱身而去,哭哭咧咧地依靠在床铺边,一边整理着乱纷纷的短发,一边抽抽涕涕地嘟哝着:“咦,咦,咦,你有什么资格打我,瞅你那熊样,手比脚都笨,干啥啥不行,跟你这么多年了,连个种子都种不上,咱们跟老张同一年结的婚,可是,你看人家老张,孩子都快上学了,可是我呐,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好,好,好………”鱼肝油无言以对,挣脱开爸爸的手掌,气呼呼地抓过裤子:“我没能耐,我不行,我走,给你倒位置,有章程,你就找有能耐的去种吧!保准给你种个金马驹!”
 
 “咦,咦,咦,走就走,走了我倒清静,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呐,除了画图,你还会干什么啊,让你下厨房,一切菜保准切破手指头,烧饭都不知道放多少水!我看,你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最好去五·七干校,参加生产劳动,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哎呀,哎呀,”爸爸拽着鱼肝油的裤子:“老于,你瞅你,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是不,老陶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是爱唠叨点,发作起来,一通暴风雨,过后就拉倒,什么事也没有了!喂喂……”
 
 
 爸爸又转向喋喋不休的陶姨,他非常自然地坐在陶姨的身旁,热切的目光尤如兄长般地关注着陶姨,而姨陶则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妹妹,更加伤心地抽涕起来:“得了,得了,别哭了。”
 爸爸抬起手掌,轻轻地,但却是别有用心地拍打着陶姨白光光的大腿,发出叭叽叭叽的脆响,听得我好生肉麻:好色的爸爸,他这不是乘人之难,大占陶姨的便宜么?
 “这个机关枪,一突突起来就没完没了,喂,”爸爸当着鱼肝油的面,一边无所顾岂地轻拍着陶姨的大腿,一边假惺惺地劝说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啊,快把你的机关枪嘴吧给我闭喽,就算我求求你了!行不行啊,我的小祖奶奶!”
 “他出息了,敢打我了,”陶姨抹了一把泪水,白手搭在爸爸的肩上,白腿有意触碰着爸爸:“老张,我说什么也不能跟他过了!”
 “得了,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天上下雨地上流,两口子打仗不计仇,”爸爸的目光饥渴难奈地扫视着陶姨若掩若露的胸部:“如果不是你没完没了的瞎嘀咕,把老于气急了,他能动手打人么?老于这人多老实啊,推倒了都不敢站起来!”
 “可是,无论怎么说,打人就是不对,”看见爸爸与陶姨这般亲密无间,妈妈有些不自在,她穿上衬衣和衬裤,越过布帘,对爸爸和陶姨的轻薄举动不知如何是好,索性指着余怒未息的鱼肝油道:“老于,快点给老陶赔不是!”
 “哼~~”鱼肝油似乎对眼前的一切不以为然,或者是习以为常,或者是熟视无睹,或者是见怪不怪,又或者是麻木不仁,听见妈妈的话,他突然扳起了面孔,好似一个固执的孩子,非常可笑地转过大长脸:“哼,给她道歉,没门!”
   “老于,”妈妈迈步上前,一把扯住鱼肝油的手臂,仿佛有意向爸爸发出抗议:你跟老陶亲热,我就敢跟老于亲近!妈妈软绵绵的身子故意往鱼肝油的身上贴靠,不仅如此,还揪住鱼肝油的一只耳朵,轻薄地扭拽着:“老于,你不仅仅是给老陶道歉,你也是给全体妇女同志道歉!如今,男女平等了,再也不能像万恶的旧社会,把妇女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说骂就骂,说打就打了!”
 “不,不,我就是不道歉!说死我也不道歉!”
 无论妈妈怎样努力,又是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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