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阳的向日葵(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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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到穆陵珂家楼下的时候,我热得气喘吁吁。

    仰头看楼上某处贴了明星大头贴的窗户,那里有个晃动的虚影。

    手机又传来了消息的振动。

    “你快点来,我这次真的要死掉了。”

    拧着眉毛,我回她,“开窗子。”

    几乎是在发送的一瞬间,阳台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我举着手里的袋子,尝试用口型问她,最终作罢,点开手机,看见她又发来了个定位。

    “绳子怎么给你?”我问她。

    “你放到这个地方,穆越不让我跟你见面!”下面附了一个猫咪心碎的表情包。

    我看着手背上被晒出来的红印子,恨恨地继续给她打字,“现在不已经见到了。”我继续问,“你是终于忍不了那个变态,要绑住他撕票?”

    “还不到时候,总归你尽快把东西放过去啊,我是真的要穆越逼死了。”

    “遵命大小姐,再干涉你就要触发我的ptsd报警系统了,我现在就把这东西放到你鱼塘里。”

    一水的表情包感恩戴德地铺满屏幕,我哼了一口气,不知道是生气多一点还是欣慰多一点。

    刚还真以为这小姑娘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出了那小子荒郊野岭的家,就马不停蹄地奔过来,两百块的打车费眼都不带眨的,结果就这跑腿的中间人……白瞎我奋不顾身的金钱。即使,即使两万多卡在兜里揣着,但,这钱终究还是钱嘛。

    看起来他们父女相处的不错,我用不着去狗拿耗子。插上耳机,我慢悠悠晃到公交站台,对面那家水果捞竟然还没倒闭,我插兜走了进去。

    我已经学会不要事事都那么热心。

    穆陵珂跟她爹,畸形的爱情,抑或是依赖感、占有欲,于我而言又有什么关系。伦理,霸凌,站在道德制高点充当正义使者,冲他们大喊礼义廉耻,这实在都是太多余的事情。带着旁观者的清高,大言不惭地说要拯救她,哈哈,不敢入局的自己压根就没有这个本事,再者说,谁又能断定他们不是乐在其中。

    大力夹进来一瓣菠萝,我熟练地把打包盒放到收银机边上。

    躺椅上的大妈好像刚发现我,她有条不紊地摘掉眼镜,放下手里的毛线,暂停支架上的手机视频,笑呵呵地来给我称重结账,“小贾啊你可好久没来姨这里了,九块八,再拿瓶可尔必思给你喝啊!”

    “赵姨这怎么能让您破费,疫情下来这都不容易。”圆滑地堆着笑脸,我客气地把饮料放回架子上。她家的水果捞真的,又新鲜料又足,时隔一整个疫情,居然还没涨价。

    “不用啦,进的货就是要这么用出去的,像你们这种小年轻爱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她弯腰从毛线堆里翻出一朵小花,“你看,最近我又学会了一种织法,太阳最高兴向日葵了,你也给小茹带一支。”

    话没说完我怀里就多了两支毛线勾成的向日葵,嫩黄的花瓣朝外卷曲,围成一个个精致的圆。我到底还是没说出已经分手的话,点点头往外赶公交车,我也不想再多费口舌,跟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拎着一盒水果捞,我坐到车厢最后面的位置。

    刚结账的时候我就发现了,穆陵珂这崽子给我转了一千块,这跑腿跑得值。说起来跟她也有两年没见了,当年她最隐秘的事情,应该是我觉得她最隐秘的事情,基本被我知道了。这种捏住对方命门的状态,一度让我以为自己是她不可或缺的存在,是她唯一的求生之路,后来因为她爹的原因,我们保持静默,再也没有见面,但我想,彼此心里的位置是没变的。结果再重逢,我的功能是跑腿,负责把东西送到她更信任的地方。这莫名其妙被背叛的感觉,真的是,难以言说,或许我本来就没在她信任的那一列,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把微信里剩下来的钱都转给妈妈,我跟她说了近况,主要是我找到工作了,这些钱可以给小悦报个补习班。

    妈妈收了钱,跟了一个万事小心的表情包。从她加上我微信之后,她给我就只会发这个,这个表情包,莲花盛开穿着肚兜的童子捧出四个大字——万事小心,适用于所有场合。

    我泄了气,完全泄了气,为什么我的生活竟然是这样的。

    水果捞的赵姨,跟我妈差不多大,可以不在意店面的盈亏,随心所欲地学各种小玩意儿。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在绣十字绣,现在她店里挂的那幅千里江山就是出自她之手,后面陆续学过滴胶,拼豆,陶艺,扭扭棒之类的,简直比我这个年轻人还新潮,关键她做完之后也不卖,就随机送给客人,管这叫传递快乐。光我自己就收到过好几回,当然,在小茹发现我送她的贝雕耳环是赵姨做出来的而不是那什么TiffanyGucci的时候,立马扔了跟我冷战了一个星期。

    赵姨是如此地豁达,善良,背后一定有足够的力量来支撑她迎面太阳。虽然我对她的私生活知之甚少,但她能过这么丰富多彩的生活,就代表,她至少有不愁吃穿的财力,或来自她的上一代,或来自她的下一代。她的父母肯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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