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叛徒,骗子。”/廷芳:再没谁可以打扰了…/廷芳开吃督军(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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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白只是瞬间,随后这七个字化作巨浪打了过来。

    手里的电报落了地,眼前蒙上了动荡的水和影。

    呼吸变得吃力,嘴唇也哆嗦起来,他站立不住,往后踉跄了半步。一只有力的手揽住了他的腰:

    “大帅!您要保重身……”

    他听不清耳边的声音,只有脑子里的声音不断响起,越响越大。

    它在骂:

    “骗子。”

    还说要让他考一辈子,还说要让他看一辈子……全是骗人,全是假话。叛徒,骗子。

    这样的骗子,这样胆敢对他说谎的叛徒,不值得他伤心。

    不值得,也不应该。他是当世的豪杰,不能英雄气短,作些小女儿行径。一仰头,他不去看余藏锋:

    “扶我到沙发那边坐下。”

    他不肯眨眼睛,仔细研究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隔了一片朦胧摇晃的光和影:

    “我大概是昨晚又冻着了……头突然有些晕。”

    “是,大帅。”

    余藏锋听清了他的鼻音,然而只装作不知,竭力加着小心,声音是轻柔的,动作更是轻柔,把他当作了一尊易碎的水晶玻璃人,连扶带抱地把他“端”到了沙发上。

    阎希平往沙发上一靠,抓了个枕头在怀里,抱住了,轻轻吸了吸鼻子,他依旧不看人:

    “不是说除了电报,还有廷芳寄回来的家信?取来我看看。”

    余藏锋没说那信其实也揣在自己怀里。

    他望着大帅攥紧枕套的手,箍着枕头把枕头压迫到变形的双臂。目光移动到大帅仰靠在沙发背上的头,他看见大帅眼角亮晶晶的,含了一点始终不肯落下的眼泪。

    鼻子一酸之后,他也带上了鼻音:

    “是,大帅,我这就去把阎总司令的信取来!”

    他对顾德全有感情,但顾德全的死讯还不足以让他深深伤心,他是看不了大帅这样。大帅是个不该伤心的人,谁也不该舍得叫这样的一个人伤心;若舍得了,是罪大恶极,根本不配为人。

    顾德全死了,已经变成鬼了,不是人了;而且顾德全也必不舍得叫大帅伤心,顾德全自己也根本不想死,所以他不骂顾德全。他只骂挑起这场战争的人,骂那个违抗军令烧百姓房子的营长、骂烧省公署的贼人、骂跟省长卫队发生摩擦的士兵……也骂管教下属不力的阎廷芳。

    土匪跟正经的卫队都分不清么?省长的卫队成员想必也都是士兵里的精锐,就算是深夜,也不至于连作战风格都看不出来,土匪跟受过训练的精锐,那能一样吗?能带出这样的糊涂虫属下,阎廷芳对不起大帅近七年的栽培,配不上大帅给的总司令。

    在房间外转悠了一圈,余藏锋回到门口。

    从怀里掏出信,他进了房间,走到沙发旁站定。阎大帅看着他,脸上是平静的表情,只有两个眼圈微微地泛着红意。他目光移动,看到了阎大帅怀里的枕头上,有两抹深色的湿痕。

    他不敢再想了,怕自己又要失态,将视线转回阎大帅的脸,他一弯腰,双手把信递到了阎大帅手里:

    “大帅。”

    阎希平刚才注意到余藏锋的目光,随之往怀里一望,就发现自己前面的功夫全白做了。

    他忘了把枕头翻一个边。

    心里回想着自己方才一系列欲盖弥彰的做作举动,阎希平越想,越羞窘,最后几乎要恼羞成怒,反倒是把难过给冲淡了一些,这时候见余藏锋把信递了过来,他抽出信,忍不住顺手就给余藏锋弯着的脑袋来了一下:“你乱瞅什么?!”

    越想越气,他忍不住又给了一下:

    “老妈子似的!你就非要把我哪哪儿都瞅个遍?烦人!再乱瞅扣你的钱!乱瞅一次扣你十块钱!”

    挨了这介于摸跟拍之间的两下,又被大帅威胁要扣薪水,余藏锋不难过,反而感觉忽然有束光照到了心里,叫他心里亮堂了不少。

    他怎么突然给忘了?

    他的大帅,性情里天然有一份不羁——不肯长久地羁縻于旧事,旧人,旧的感情;其中被丢下得最快的,就属那些会叫大帅不开心的旧东西。

    当初大帅跟第一任太太李继贞刚成婚时,也是感情甚好,若忽略性别来打比,就比大帅近来跟顾德全也差不了许多。结果呢,李继贞一旦出了府,离了大帅眼前,没到半个月,除非有人刻意提起,大帅在日常生活里就再想不起这个人了。

    暗自放松了地一笑,他发出口的声音却是愧疚又严肃:“对不起!大帅!藏锋错了!再也不敢乱看了!”

    阎希平从鼻子里“哼”出了两道冷气,不再看他,拆开了信。

    “儿廷芳跪禀”:

    “……此信寄出十五日前,大元帅方主动来电,邀廷芳前往朱律同县,共商和谈事宜。廷芳猜测,大元帅主动致电以求和谈的原因,在于革命军内部,对此次战争是否值得延续下去,有了不同的声音——适逢北方政府两大派系间矛盾激化,大战爆发,只在朝夕;相比双方因为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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