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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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硕解释,“家居摆设旧得不能用了,他们量尺寸重新做呢。”

    直言堂共有四间房,除了量尺寸,还有踩着高凳重新给房梁上漆的人,工部的人进进出出,倒显得他多余起来。

    霍权问,“大致几日能忙完?”

    张硕瞄了眼屋里干活的人,答不上来,工部这次拼了命的做事,他以为大半月才能翻新的庭院,工部两天不到就完成了,动作麻溜利索,他都怀疑这群人是不是鬼上身了,日夜赶工,不知疲惫。

    张硕不回答,屋里其他人身体哆了哆,高凳上被油漆糊得辨不清长相的男子差点摔下来,斩钉截铁道,“四五日,四五日就行了。”

    除了聂凿办公的房间家具要新做,其他御史的办公桌有现成的,之所以派人量尺寸是不想落得个厚此薄彼的名声而已。

    说话的是工部郎中,他擦了擦脸上的油漆,面露惊恐,霍权怕他真摔下来,过去扶着高凳,手还没搭着凳脚就被旁边的人抢了先。

    那人脸上带着恐惧,“下官来吧。”

    他是郎中的亲兄弟,双手抄过凳脚牢牢抱住,仿佛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霍权讪讪地收回手,看其他人,总感觉怪怪的。

    房梁刷得差不多了,郎中把刷子放进装油漆的桶,居高临下地看着霍权道,“油漆有味儿,聂大人不喜欢可以过几日再来。”

    他和聂凿同为四品,语气却带着点巴结的意味,霍权心虚,“无碍,你们忙便是了。”

    他转身离去,郎中挥起刷子,在房梁来回刷了两遍,随后伸直手朝角落去...

    泛旧的房梁几下就像新的了,他踩着□□下地,来不及洗把脸喝口茶,当着众人的面,脱下脏掉的外衫,去窗户边帮着贴窗户纸。

    霍权到窗户边正好看到他举着窗纸往窗户贴,他心下汗颜,工部的人都是这样的吗?自己刚刚好像打扰到他们了。

    霍权没有再到处走添乱,打发张硕忙自己的事,他抄着手朝卷宗室走去,张硕寸步不离地跟着,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大人。”张硕心思微转,决定先按下后宫的事不提,“大人,罗林平安无事地回府了,罗忠身为礼部侍郎,遇事偏听偏信,还带着人去聂府闹事,你看要不要弹劾他一本?”

    在户部拨了银子当天工部把所有人都派来修缮御史台的那刻起,张硕就决定巴结好聂凿这座靠山。

    他为霍权抱不平,“罗忠也算朝廷的老人了,□□的就敢带着人冲进聂府叫嚣,完全没把大人放在眼里,下官愿为大人出这口气。”

    刚刚还询问霍权要不要弹劾,转眼就自己做主要替霍权出头,霍权侧目,幽暗的眼神闪了闪,“不用。”

    罗忠越是与他作对,越能说明罗忠的品行。

    他不能陷害忠良。

    倒是张硕,平时与聂凿并不亲厚,突然要为他出头,可疑得很,他抬脚上前,在两步远的位置站定,目光带着审视地看着张硕。

    张硕额头宽,眼睛长而窄,给人的感觉就不是很好。

    张硕注意到了,这位御史大人对自己并不满意,他想了想,跪地发誓道,“下官愿终生追随大人,任凭大人差遣。”

    做御史这么多年,卑微得像尘埃,也就跟着聂凿才被其他官员正眼相看。

    聂凿凶狠残暴又如何,跟着他有好日子过。

    这会儿在走廊,旁边还有很多人,都停下动作看着他们,霍权惊慌,“张御史这是作甚,赶紧起来。”

    “大人答应了?”

    霍权:“......”

    霍权伸手扶他,张硕也不拿娇,顺势起身,盯着这位御史大人细看,才发现聂凿的睫毛很长,垂眼时像在眼角上了妆,他直起身,再次表忠心,“下官愿意证明自己的忠心。”

    “下官和罗忠共事多年,知道些他的秘密...”

    仍是罗忠的事,霍权偏头看向庭院,那儿菊花随风摇曳着,霍权嘀咕,“不弹劾不行?”

    张硕琢磨着话里的意思,“大人已有打算?”

    不欲解释太多,霍权敷衍地应了声,张硕像听到什么秘密,脸上白了几分,偏偏堆着笑拍霍权马屁,“大人好计谋。”

    霍权:“......”

    为何张硕认定他心胸狭隘容不下罗忠,明明聂凿回京没有冤枉过任何人哪?

    走廊的桂花香味淡了,油漆味道甚重,霍权抬脚离开,张硕又跟上,“大人,罗忠的事你既有打算下官就不插手,闻迁那人抛妻弃子品行不端,被革职后心有不甘记恨大人,到处败坏大人名声可不能不管。”

    霍权掀了下眼皮,没有再搭理张硕,走进卷宗室,其他御史都来这边办公,看到霍权,齐齐起身行礼,霍权微微颔首,走到最里侧的书架,顺着拿了两份卷宗。

    书桌不空,他背靠着书架翻了起来。

    同面书架旁,张硕耐心地守着,猜测霍权刚刚掀眼皮是何意,突地,他拍向书架,吓得背靠书架的霍权跳了起来,手里的卷宗顺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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