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皇帝惊悟体仁有党,曹谨行察觉之惠端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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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厂诏狱今夜灯火通明,王永祚与曹谨行正坐在狱中一处牢房,悠闲下着棋。

    王永祚浅尝一口茶水,冷哼道:“谨行,这就是你心软的坏处,你想给人家留一线,人家还不稀罕。世人都骂阉人狠毒无情,你的作为就要比他们骂得更狠更毒,这样才不算白受了骂名。”

    曹谨行垂眼苦笑:“王公教训得是,还是您比我更适合这个位子。”

    王永祚低低笑了一声,说道:“谨行你做得很好,我们都看得出来。我要在你这个位子,指不准过不得三天就被要褫职。”

    说完二人相互一笑,不过片刻,李承芳也带着陈履谦步入诏狱。

    一路上陈履谦见狱中被关人犯,少有全乎模样,血腥味自进去就没淡过,他的老脸早已被吓得血色全无。

    “曹公!我抓到陈履谦了,突击逮捕,绝对不会让他给您溜了!”

    李承芳兴冲冲快步走到曹谨行面前,那双眼睛亮晶晶的,正等着曹谨行的表扬。

    曹谨行点头轻笑,“辛苦你了,承芳,你做得很好。”

    李承芳赶紧摇头,拍拍胸脯道:“不辛苦,为曹公做事都是应该的!”

    王永祚面露嫌弃,“把你的狗腿样子收拾收拾,自己也不臊得慌。”

    李承芳不服道:“我哪里狗腿了?如果说为曹公辛勤办事也是狗腿的话,那么我一定是曹公最大的狗腿!”

    王永祚作势要打他,“你现在胆子大了,还敢和我顶嘴,谨行在这我一样揍你!”

    李承芳和王永祚在一处就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曹谨行忍俊不禁,他笑道:“也快天亮了,承芳你回去还能睡会儿,剩下的交给我和王公就好,你不必再管了。”

    李承芳乖乖点头,“那好。若有要忙的再叫我就是。”

    李承芳走后,王永祚回忆起从前来,“谨行,当初他来东厂可不是这性子,胆子不大,话也少。现在怎么话是越来越多,性子也越来越跳脱,不敢想是同一个人。”

    曹谨行悠悠道:“也许不是承芳变化大,而是他本性就是如此。慢慢相处熟络,放开了而已。”

    王永祚也笑道:“真是个孩子。”

    李承芳走了,牢房里就剩下那个生人。虽然陈履谦试图往角落里缩来隐藏自己气息,不过很可惜,这是无用功。

    王永祚慢步走到陈履谦跟前,居高临下打量这个新玩具,“谁说东厂只有宋公会弹琵琶?谨行,你就坐那里不必上前,看我给你表演一个,轻拨骨琵琶。”

    可惜不等王永祚享受无边乐趣,那陈履谦就直接磕头请罪,颤颤巍巍道:“督公,我说,我全都说。”

    王永祚眉心微微抽动,“……我还没问你,你是不是要宁死不屈表现一下?你们文人的骨气呢?”

    这陈履谦面露惊恐,双手环抱自己,“可是光看着就痛不欲生,刚刚一进门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

    这时曹谨行也站起身走至他面前,面无表情道:“死到临头原形毕露了,真不知道写揭贴时是怎么敢攀扯东厂的。”

    陈履谦欲哭无泪,“我以为传言都是夸大其词。再者为阁老冲锋,总以为有了靠山。没曾想进了诏狱一看,外头说的都是真的……”

    审讯结果一出,很快就放在了皇帝的御案上。其中包括温体仁指使常熟师爷诬告钱谦益,匿名揭贴也是温体仁指使陈履谦起草散发,陷害曹谨行收受钱谦益贿赂也是温体仁暗中派人所为。

    一直相信温体仁孤身一人的皇帝看完供状,失神落魄道:“体仁有党…”

    东厂办案,向来只有皇帝一人晓得,所以这会儿,温体仁正在会馆悠闲地称病休假。他想自己这次做了那么多,钱谦益必定再难翻身,自己为官路上,最后一块绊脚石,终于也给除去了。

    为避免再和钱谦益扯上关系,他上了一份引疾乞休的奏疏。毕竟以他多年经验,皇帝必不会让他走,等风声一过,他再站到百官之首,仍然是不变的首辅。

    临近中午,他正在用午饭时,他听到圣旨里“放他去”三个字时,惊得失手松了筷子。

    刑部大牢。

    临走前,钱谦益深深作一揖,“郑公公,我先走一步。答应你的序,谦益必不食言。”

    他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恢复自由之身方知自由可贵,做官什么通通都是浮云。可是郑之惠仍然被困,现在自己再多说什么,倒像炫耀了。

    郑之惠也作揖回礼,“钱宗伯好走,恕我不能相送,与您相识一场,是之惠难得的缘分,望宗伯此去一路顺风。”

    钱谦益走后,郑之惠褪去笑容,脱力坐在地上。三年了,他在这方寸之地已经苟活三年了,那人竟还舍得他活着……

    此时京郊一处不起眼的小酒馆中,曹谨行与温体仁正在其中闲谈叙话。

    “我以为先生会见一面钱谦益,不想是见我。”

    纵使温体仁先前害他,曹谨行仍然心平气和与他对谈,不曾有一丝怨怼。

    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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