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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山环绕,层层叠叠。涓涓细流从山谷里淌过,清澈得能看见里头游过的小鱼。头顶,蝉鸣声不绝于耳。

    下午三点,还有点晒人的阳光穿过一片苍翠,投落满地斑驳的光影。一群孩子正躲在大树下商量要玩什么游戏。

    那是十岁的简凡和他的朋友们。

    领头的男生是隔壁木匠的儿子阿爽,小小年纪就已经一米七,完美遗传了他爹魁梧健壮的身材。倚在他背上的是莺莺,阿爽的表妹,平时性格娇纵,最大的乐趣就是仗着他哥到处撒野。年年是个小结巴,家里是做年糕的,一到过年,全镇的年糕都是他们家包了,据说一个月能挣三四万。

    简凡坐在草地上百无聊赖地扒着草地上的甲壳虫。

    最近雨季,他的脚总是发疼,拄上拐杖才能勉强走路。今天好不容易放晴,他虽然不大想出门,但阿爽邀请他了,他不能拒绝。毕竟他们都是很珍贵的朋友。

    坐在树底的年年突然提议道:“要,要……要不玩鬼抓人?”

    “可以,但是我不想当鬼,这个天太热了!”莺莺摸了摸自己已经开始泛红的手臂。

    “我也不想,要不简凡你来当?”

    “我?可是,我走不快。”简凡摇了摇自己的拐杖。

    阿爽语气有点埋怨道:“你老是这么扫兴。”

    “没关系啊!”莺莺拽了一把他哥,“正好让我们看看瘸腿的鬼长什么样!”

    大家都开始大笑起来,于是简凡也跟着笑。

    即使这个玩笑并不让他感到愉悦,甚至还有一点难过,但看着别人的脸色作反映已经是成了他的肌肉记忆。

    “你倒数六十秒,然后来找我们吧!找到的人就算输了,要请冰棍,我想吃小布丁。”阿爽很擅长发号施令,他总是小团体里的大哥。

    简凡转过头去正要倒数就被莺莺打断,“你要用手捂着眼睛,不然你万一偷看了怎么办?”

    “哦,好吧,但是我不会偷看的。”简凡只能把拐杖暂时先放在一边。

    “快……快……捂上,快捂上!”年年起哄道。

    简凡把头靠在树上,双手紧紧贴在眼睛上,嘴里开始默念:“1,2,3……”

    背后不断传来压抑的笑声和悄悄话。简凡加大数数的音量想告诉他们自己能听见。

    “诶,你小声点,别让他发现了……”

    “不会的,他发现了也追不上来……”

    等背后的声音渐渐走远,简凡才敢把眼睛睁开。

    不出所料,脚边原本放着拐杖的地方空空如也。

    “这不好玩。”

    简凡心底泛起一阵酸涩,怎么压也压不住。

    没有了拐杖,左肢根本使不上劲,只能依靠右腿勉勉强强地往前走。

    蜿蜒崎岖的山路异常难行,平坦的水泥路还没能深入到山谷。野草争先恐后地从巨石缝里冒出,青苔爬满了溪床。右脚每踏过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半个小时了,简凡到处寻找但一个人影也没发现。

    “年年!”

    “阿爽!”

    “莺莺!”

    空旷的山谷回荡着简凡的叫喊声,回应他的只有枝杈上停歇的野雀。

    “这不好玩……”简凡嘴里嘟囔着,强烈地孤独感像潮水一样在胸口泛滥。

    简凡全神贯注地在找人,沉浸在失落情绪里,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天色越来越沉,乌云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

    “我要回家了,我不想玩了。”简凡四处张望着想找到回家的路,但却看到不远处河流正中央飘着如金属一样闪闪发光的物体。

    他眯着眼睛仔细一看————竟然是他的拐杖!

    他以为他们只是把拐杖拿走了,但没想过他们会直接扔掉。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一阵电闪雷鸣,天像是开了个口子似的下起来暴雨。

    没有时间纠结了。

    “得拿到拐杖赶紧回家。”简凡在心里默念。

    他从路边捡了一节树枝,想去勾住河中央的拐杖,但树枝实在太短了,怎么勾都还差几厘米。

    简凡卷起裤脚往河里走去,雨水混着紧张的汗水在他脸上流淌。

    但雨势大得超过了他的想象,他连眼睛都勉强才能睁开。不到十分钟本来只到大腿根的河流一下涨到了胸口,按这个速度下去,再过一会就能涨到一人高了,简凡挣扎着想上岸,但脚卷进了两块巨石块的缝隙之间怎么都抬不起来。

    左肢本身就没有力气,他想弯腰用手把脚拔出来,但只要一低头,河水就会拥进他的口鼻里。

    简凡只能用尽全力扒着手能摸到的石头,想争取一些呼吸的空间,但眼看着水流越涨越高,他还是逐渐失去了意识。

    “醒醒,醒醒,你醒醒,别死啊!”

    好吵,好难受,耳边一直有人在叫喊,胸口被沉重地挤压,浑身像被汽车碾压过一样酸痛。

    简凡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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