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打人再挨打(1/2)
周遭的温度骤然变得冰冻刺骨，程吻双臂抱胸，将大半张脸埋进柔软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没有任何聚焦地定着。
“操，你他妈有病吧？！”恶狠狠的一声咒骂乍响耳迹，将他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拉回神来。
脚边跪着一个瘦弱的少年，看着才十四五岁，一丛剪得零碎不齐的黑茬子短发，配着他的一脸愤恨，莫名滑稽可笑。
原来刚刚那句不是在吼他。
只见身旁高壮的男生一脚踢到少年胸口，语气嫌恶：“妈的，你这贱民敢瞪我？！”
这……这是做什么？程吻被突如其来的暴力行为吓到，退后一步茫然环顾四周，发现竟是身处一间教室，桌椅齐整地板洁净，显然值日生已经打扫完毕了。
黑板上方挂的大钟，清清楚楚指着七点方向，教学楼附近一片已经空荡下来，耳边的每一句羞恼咒骂都如雷贯耳，听得他太阳穴直突突。
骂得口干舌燥的男生忽然脱了厚重的棉服，将衬衫的袖口解开，抡着拳头就打算向少年冲去，程吻完全不受控制地迅速闪身，整个人格挡在两人之间。
“差不多得了，你要打死他吗？”像是设定好的台词，十分自然地从嘴巴里溜出来，他眨巴几下眼睛，完全不知所然。
男生凑近过来，整整高出他半个头的宽大身形，令他有一种被死死围拢的错觉。
“程吻，你这么有善心，该不会喜欢这个贱民吧？他刚刚可是在偷看你唉！”
程吻闻言脸色一变，发红的双眼怒而圆睁，十分急切地辩驳道：“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只是不想闹出人命！”
高大男生转而偏头看向地上的少年，露出一个十足恶劣的笑容，像戏耍街边的流浪狗，脚尖一点点拍打着少年侧脸：“喂！你是不是喜欢程吻，干嘛老偷看他？死贱民，噗哈哈你不会真的是同性恋吧？”
一直沉默的少年忍无可忍地向后躲闪，撑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满是青紫的脸依旧能看见不错的五官轮廓，他破损溃烂的唇角扯了扯，嘶声道：“对，我就是同性恋。”
上一秒还嬉笑着的男生立马僵住神色，音调也骤然拔高了：“操他妈的！你居然承认了，死贱民，操！恶心死了，妈的，碰到病毒了操！”
无论这人如何癫狂跳脚，程吻依然是神游天外的状态，他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或者是跑进了所谓的剧情片段里，太过真实的感官与情绪，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飘忽的眼神毫无意识停留在少年身上，瘦弱见骨的身体，皱巴巴的校服衬衣，还有……衣角歪歪扭扭绣着的名字——郝樊？！
他简直以为自己幻视了，两眼死死盯着衣角的字，一撇一捺反复拼凑数遍，是郝樊。
眼前这个狼狈如同丧家犬的人，是郝樊？！
这简直是在脑袋里放烟花，连带着眼前都白茫茫一片，程吻还没完全消化这个画面，下一秒身体就被一股莫名力道拉扯着转过身去：“我走了，你要玩就自己玩吧。”
“急什么，死贱民偷看你，你不生气？”
男生显然是朋友之间的玩笑语气，程吻听罢却是抑制不住颤抖起来，嘴里不停打着牙花，就连唇角肌肉都抽搐起来。
他发了疯一样回过身，操起角落摆放的扫帚，对着堪堪站稳的少年劈头砸去，嘴里失控大叫道：“我他妈不是同性恋，我和这个贱民一点关系都没有，听懂了吗？！操你妈！操你妈！听懂了吗？！！”
身后本还表情懒散的男生顿时吓得没了声响，一把冲上来抱住程吻，力气悬殊之下很快终止了这场单方面泄愤，而暴怒下遭殃的少年已经瘫倒在地，如同虾子般蜷缩着。
“再让我听见这种传言，我就杀了你。”程吻近乎扭曲的脸转过来，死死盯着男生双眼，湿亮的两道泪痕挂在脸上，像浅色的疤。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见父亲举起巴掌，怒不可遏揪住他衣领，母亲跪在一旁啜泣不止，粗粝凶狠的警告与耳鸣交错响起，断断续续：“你是我程佑临的儿子，少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再让我听见什么传言说你喜欢男人，我就把你送进疯人院，好好治治你的疯病！”
他捂着肚子弯下腰，惨白着脸干呕起来，身旁的人手忙脚乱拍打他肩背，哆哆嗦嗦问着：“你、没没事吧？怎么、怎么了突然发这么大火？”
妈的……他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
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我……呕……”干你二舅姥爷……
四周的场景忽然扭曲起来，像一团混杂的彩色颜料，程吻勉强晃动了一下脑袋，感觉滚烫的眼泪不停向外冒，睫毛被打湿后黏连成一簇簇，当视线再次聚焦便是泪珠子在地上砸开的画面。
脑袋被人揉了一把，他茫然抬起头去看，一个白嫩嫩的小孩儿盯着他，葡萄一样水灵的大眼珠子一眨一眨，里面是与他相同的不知所措。
小孩儿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顺便把他也拉了下去，随后十分老成地安慰他：“别伤心，你弟弟欺负
“操，你他妈有病吧？！”恶狠狠的一声咒骂乍响耳迹，将他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拉回神来。
脚边跪着一个瘦弱的少年，看着才十四五岁，一丛剪得零碎不齐的黑茬子短发，配着他的一脸愤恨，莫名滑稽可笑。
原来刚刚那句不是在吼他。
只见身旁高壮的男生一脚踢到少年胸口，语气嫌恶：“妈的，你这贱民敢瞪我？！”
这……这是做什么？程吻被突如其来的暴力行为吓到，退后一步茫然环顾四周，发现竟是身处一间教室，桌椅齐整地板洁净，显然值日生已经打扫完毕了。
黑板上方挂的大钟，清清楚楚指着七点方向，教学楼附近一片已经空荡下来，耳边的每一句羞恼咒骂都如雷贯耳，听得他太阳穴直突突。
骂得口干舌燥的男生忽然脱了厚重的棉服，将衬衫的袖口解开，抡着拳头就打算向少年冲去，程吻完全不受控制地迅速闪身，整个人格挡在两人之间。
“差不多得了，你要打死他吗？”像是设定好的台词，十分自然地从嘴巴里溜出来，他眨巴几下眼睛，完全不知所然。
男生凑近过来，整整高出他半个头的宽大身形，令他有一种被死死围拢的错觉。
“程吻，你这么有善心，该不会喜欢这个贱民吧？他刚刚可是在偷看你唉！”
程吻闻言脸色一变，发红的双眼怒而圆睁，十分急切地辩驳道：“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只是不想闹出人命！”
高大男生转而偏头看向地上的少年，露出一个十足恶劣的笑容，像戏耍街边的流浪狗，脚尖一点点拍打着少年侧脸：“喂！你是不是喜欢程吻，干嘛老偷看他？死贱民，噗哈哈你不会真的是同性恋吧？”
一直沉默的少年忍无可忍地向后躲闪，撑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满是青紫的脸依旧能看见不错的五官轮廓，他破损溃烂的唇角扯了扯，嘶声道：“对，我就是同性恋。”
上一秒还嬉笑着的男生立马僵住神色，音调也骤然拔高了：“操他妈的！你居然承认了，死贱民，操！恶心死了，妈的，碰到病毒了操！”
无论这人如何癫狂跳脚，程吻依然是神游天外的状态，他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或者是跑进了所谓的剧情片段里，太过真实的感官与情绪，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飘忽的眼神毫无意识停留在少年身上，瘦弱见骨的身体，皱巴巴的校服衬衣，还有……衣角歪歪扭扭绣着的名字——郝樊？！
他简直以为自己幻视了，两眼死死盯着衣角的字，一撇一捺反复拼凑数遍，是郝樊。
眼前这个狼狈如同丧家犬的人，是郝樊？！
这简直是在脑袋里放烟花，连带着眼前都白茫茫一片，程吻还没完全消化这个画面，下一秒身体就被一股莫名力道拉扯着转过身去：“我走了，你要玩就自己玩吧。”
“急什么，死贱民偷看你，你不生气？”
男生显然是朋友之间的玩笑语气，程吻听罢却是抑制不住颤抖起来，嘴里不停打着牙花，就连唇角肌肉都抽搐起来。
他发了疯一样回过身，操起角落摆放的扫帚，对着堪堪站稳的少年劈头砸去，嘴里失控大叫道：“我他妈不是同性恋，我和这个贱民一点关系都没有，听懂了吗？！操你妈！操你妈！听懂了吗？！！”
身后本还表情懒散的男生顿时吓得没了声响，一把冲上来抱住程吻，力气悬殊之下很快终止了这场单方面泄愤，而暴怒下遭殃的少年已经瘫倒在地，如同虾子般蜷缩着。
“再让我听见这种传言，我就杀了你。”程吻近乎扭曲的脸转过来，死死盯着男生双眼，湿亮的两道泪痕挂在脸上，像浅色的疤。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见父亲举起巴掌，怒不可遏揪住他衣领，母亲跪在一旁啜泣不止，粗粝凶狠的警告与耳鸣交错响起，断断续续：“你是我程佑临的儿子，少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再让我听见什么传言说你喜欢男人，我就把你送进疯人院，好好治治你的疯病！”
他捂着肚子弯下腰，惨白着脸干呕起来，身旁的人手忙脚乱拍打他肩背，哆哆嗦嗦问着：“你、没没事吧？怎么、怎么了突然发这么大火？”
妈的……他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
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我……呕……”干你二舅姥爷……
四周的场景忽然扭曲起来，像一团混杂的彩色颜料，程吻勉强晃动了一下脑袋，感觉滚烫的眼泪不停向外冒，睫毛被打湿后黏连成一簇簇，当视线再次聚焦便是泪珠子在地上砸开的画面。
脑袋被人揉了一把，他茫然抬起头去看，一个白嫩嫩的小孩儿盯着他，葡萄一样水灵的大眼珠子一眨一眨，里面是与他相同的不知所措。
小孩儿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顺便把他也拉了下去，随后十分老成地安慰他：“别伤心，你弟弟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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