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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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之前他也存了这样的心思,总不能州官公然放火,却不许百姓暗中点灯。

    谢珽胸口像被布团塞住,气闷得很,僵硬站了片刻,最终转身走了。

    ……

    院里春光铺满,阿嫣拿脚尖捻着甬道。

    片刻后,司裕收回了目光。

    “他走了。”

    “嗯。”阿嫣点了点头。

    司裕静静看着她,忽而问道:“舍得回京吗?”

    “虚名微利,有什么舍不得的,至少在京城更自在些,做些喜欢的事。”阿嫣虽非皇室贵胄,却也出身优渥,见识过宫廷内外各自的欢喜尊荣和身不由己,又被祖父和徐太傅自幼熏陶,对权位富贵并无多少执念。至于这强行砸到头上又危机四伏的王妃之位,更不必贪恋。

    司裕却道:“我是说他。”

    谢珽吗?

    阿嫣神情微顿,心里有些惘然。

    若是在刚成婚的时候,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说舍得,毕竟彼时的谢珽心高气傲,心肠冷硬得跟个臭石头似的,实在难以相处。

    如今,许多事却已悄然变了。

    那个男人会在她喝醉胡闹时冷着脸将她扶回住处,会在演武场上为她拨开迷雾解去心结,会在她害怕时握着手抱在怀里,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护她周全。也会暂时抛去汾阳王那身冷肃威仪的外衣,为她弹奏箜篌庆贺生辰,与她沉迷泥塑共度一时之欢。

    心里并不是真的毫无波澜。

    甚至有那么两三次,因他而面红耳赤,心头鹿撞。

    但这些不足以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

    阿嫣随手折了段新嫩的柳枝,在手里缠绕把玩,片刻后只轻轻叹了口气,道:“不说这个了。今日万安寺有法会,我想去上炷香。时候已经不早,咱们早去早回吧。”

    “然后呢?”司裕问。

    “回府之后,我明日给你践行。”阿嫣说着,让卢嬷嬷将锦盒代为拿到屋里,而后动身出府。

    魏州城礼佛的风气虽不似京城浓厚,却也有不少高僧修行弘法的寺庙,在许多殊胜之日办法会祈福。她这阵子颇思念祖父,因谢瑁过世未久,不宜闭门弹奏箜篌,便想去添些香火,也为远在京城的双亲祈福。

    马车仍选了不起眼的,由陈越带两人随行。

    好在万安寺修建得规模宏大,便是香客如云,里面也不算太拥挤。

    阿嫣不喜繁文缛节,也未亮身份。

    进寺之后,戴着帷帽进香礼佛,多添了些香火钱,落款楚氏女。若有相熟的女眷认出卢嬷嬷和陈越,也不过寒暄两句。对方瞧出她的心思,也多是恭敬行礼后擦肩而过,免得大张旗鼓扰了旁人,反为不美。

    梵音入耳,檀香缭绕。

    阿嫣站在廊宇下,发髻间只以珠钗点缀,春日单薄的裙角轻卷,闭目为家人亲友和如今的婆母小姑、谢珽兄弟祈福。

    待法会结束,又去用了斋饭。

    从万安寺里出来,阿嫣心里已是一片平静。

    司裕仍旧沉默寡言,仿佛浑然忘了前晌阿嫣让他另赴前程的事。倒是在树梢蹲得无聊,瞧见外面有卖糖葫芦的,跑过去买了几串,拿油纸包着,回来时一并递给阿嫣。

    阿嫣甚喜,给了同乘的卢嬷嬷一串,见陈越和身着青衣的侍卫都两手空空,试着递了过去。

    陈越赶紧拱手,“不必了。多谢王妃。”

    那姿态,分明是跟谢珽一样摆惯了端肃持重的架势,不愿当街啃这孩童最爱的吃食。

    阿嫣暗笑,分两串给司裕。

    司裕毫不迟疑的接了,驱车动身,慢吃零嘴。

    ……

    从万安寺到王府,驱车须走两三炷香的功夫。

    马车穿街过巷,外面时而嘈杂时而安静。

    阿嫣没歇午觉有点犯困,抱着软枕在车厢里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隐隐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这地方显然离闹市颇远,没了贩夫叫卖,行人谈笑的声音,这动静便分外醒耳。

    她心中暗诧,掀帘往外瞧过去。

    旁边是鳞次栉比的民宅,那声音听着像是从斜前方的小巷子里传出来的。果然,马车再往前走了会儿,右侧的窄巷里的情形便清晰可见了——有个身着绫罗的男子抱臂站着,口中笑骂不止,看那样子就是个饱食终日的纨绔。旁边几个家仆推推搡搡,似要围殴当中的流浪汉。

    流浪汉被困在角落里,分明势单力孤。

    阿嫣见状不由蹙眉,让司裕停车。

    须知魏州城是王府所在,不止谢珽手腕强硬令行禁止,底下的吏治也颇为清明。兵马司的人照着时辰巡城,碰见闹事的宵小立时就捉了,别说这里离王府不远,便是偏僻陋巷里也甚少有滋事行凶的。更何况,征战杀伐时粮草兵马皆须损耗,男儿们或上前线,或被征去做事,城里并没多少手脚俱全的流浪汉。

    眼前这个恐怕是别处遭灾逃难过来的。

    阿嫣虽不常出门,因手底下的管事来魏州半年,将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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