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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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半千遂打出最后这张牌。

    据兰心招供,她并不知道陈半千捉了王妃后,究竟会拿去做什么。只知道,陈半千图谋的不是王妃的性命,而是挟持谢珽身边最重要的人,继而搅乱局势,令河东身陷麻烦之中。只要谢珽遭遇麻烦,甚至落入危险,对兰心而言无异于为父报仇。

    数年潜伏后,她以必死之志做了此事。

    前情尽已招供,裴老夫人苏醒后得知闯了大祸,也将首尾都说明白,到王府素衣请罪。陈半千原就藏得十分隐蔽,自戕之后几乎斩断线索,一时之间朱九能挖出的也就这么多。

    朱九和武氏都觉得此言可信。

    毕竟,若陈半千图谋的是阿嫣的性命,既设法进了裴家,当场便可动手,无需费这般力气。

    陈半千老奸巨猾,明明有逃生之机,却费尽心思拖住陆恪的人手,又在追兵赶到前斩断线索从容赴死,显然也是把这次的事情当成最后一搏,想竭力争取空挡,好让同伙将阿嫣悄然送走。

    他在京城潜伏多年,早已是诚王的心腹,既选了为此搏命,显然所图非小。

    陆恪不敢耽搁,急信报于谢珽。

    ……

    官道上偶有行人经过。

    谢珽迎风而立,视线扫过密密麻麻的小字,神情近乎阴寒。

    一行人站在此处委实惹人留意,且官道上也不便议事。谢珽示意信使离开,而后翻身上马,带了徐曜他们直奔最近的哨所。那是座不甚起眼的院子,坐落在山脚下,屋舍院墙皆平平无奇,主人家是个十分机警的老丈,耳力身手俱佳。

    屋门掩上,只剩谢珽、徐曜和徐寂。

    徐寂与陆恪分量相当,一个是占了王府司马的名头,一个占了节度使帐下行军司马的位子,实则各掌一事,同为谢珽身边的股肱之人。先前谢珽进京时带了陆恪在身边,徐寂留守王府,这次则是徐寂随行。

    他和徐曜皆不知缘故,见谢珽原本马不停蹄,一副迫不及待要回家看美娇娘的架势,这会儿神色骤然阴沉,举止间忽添冷厉肃杀之气,便知事情不妙,道:“殿下,是出了什么事?”

    “王府出事了。”

    谢珽眉头紧拧,双手不知何时握紧。

    含笑娇丽的眉眼浮上心间,连同先前遇险时,她惊恐畏惧的模样一道充斥脑海。自幼娇养的小姑娘,固然聪慧机敏,但碰上强硬的黑手,哪有抵挡之力?

    陈半千豁出性命绑架了她,要瞒过河东麾下的无数眼线将她送走,必定要用极隐蔽的手段。

    不管是装入箱中、藏在车底,抑或任何手段,为免露出马脚,她必定难见天日。

    如今又是寒冬,各处朔风凛冽,夜里甚至呵气成冰,颠簸严寒中,她那样娇弱的身子如何承受得住?

    真不知她受了多少委屈!

    遭了多少惊吓!

    谢珽整颗心都像是被人攥在手里狠狠蹂.躏,但凡稍稍推想她的遭遇,便觉痛极。冷硬的眉眼尽被怒色笼罩,他竭力令自己镇定,迅速琢磨应对之策,更无暇跟他们解释,只将信纸递去。

    两人迅速看罢,俱自变色。

    怕漏了什么,又细看了一遍。

    这间隙里,谢珽已经打定了主意,先吩咐徐曜去准备笔墨,又向徐寂道:“我得去趟剑南。”

    “殿下觉得王妃会被送去剑南?”

    “如今时局正乱,陈半千费尽心机,是想将她送到能牵制谢家的人手里,挑起争斗,给北梁寻找机会。他最想看到的,应该是我因此挑起兵戈,令边防空虚,北梁趁乱南下,一雪前耻。”谢珽既已摸清陈半千的作为,对这推测颇为笃定,“能牵制我的就五处,河西、剑南、宣武、京城、北梁。”

    而这五处,各自的情况迥然不同。

    陈半千既是为北梁苦心筹谋,将她送到北梁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两边常有交战,边界处更是守得密不透风,盘查极为严格,陈半千想越过河东的千里沃野、闯过边塞,将阿嫣送入北梁,那是痴人说梦。

    河西那位同样守着边塞,并无余力和野心参与争斗,先前谢珽拿下陇右时早已将态度摆得分明。

    京城如今为称帝自立的魏津焦头烂额,哪怕将阿嫣送去也不敢来招惹。

    梁勋欺软怕硬,见风使舵,上回他在客栈遇袭重创时都没敢趁机动手,这会儿未必有胆子生事。

    剑南却是个心怀鬼胎的刺头。

    在京城时,周希逸在平乱的事上横插一脚,周家那点小九九,同为节度使的谢珽能猜得出来。何况剑南山高水险,虽则百姓安逸,打起仗来却半点都不含糊,又是个易守难攻之地,陈半千若想借剑,这是最好的选择。

    且魏州到剑南的路极多,只要带着阿嫣进入梁勋的地盘,层层掩护下,谢珽就很难再插手。这一段路又不算太长,陈半千既舍命筹谋,必定早早铺过路,更容易得手。

    屋中一瞬安静,徐寂掂量过后,明白了谢珽的意思。

    门扇轻响,徐曜拎来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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