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旧事(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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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府院中的琼花开得正好,一簇簇柔软洁白的花晕染着日光,其芳香不似兰草馥郁,却是浅淡清雅得紧,弥漫在院中似有若无。

    自从搬进来以后,温瑜就未出过门,如此过了三五日,平日里就弹琴、写诗、作画、下棋、投壶……

    能做的事多了,再不济便逗逗那两个喊自己为义母的义子。

    周彧十七岁时坐上如今的位置,虽说是被现在的大周皇帝扶上去的,也是他自己争气,不过是过了五年,便已经成长到能同林百岩抗衡的地步,如此速度,令林百岩忌惮也是应当的。

    只不过是二十有二的年纪,比自己还小上那么一岁,便有了几个比他大的儿子,害得自己也凭空多出几个好大儿,当真是有意思。

    怎么也喊自己一声“义母”,却只听周彧的话,当真是不孝。

    周府上下都忌惮自己,此等光景自然是越安分越好,出门都不必出,西厂就更不必回了。

    今日的天儿这样好,温瑜搬了笔墨纸砚到了院中的石桌上开始作画,琼花在长安城中难得,这样稀罕的事物总该好好地记下来,等到明年的今日,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命瞧得见了。

    温瑜堪堪静下心来落下两笔,周礼便又来禀报,温瑜瞧见人便头疼得紧:“平阳郡主又来了?”

    “是,义母。”周礼躬身一礼后答道。

    “我有姓名。”温瑜反复强调这件事,但他们听不懂人话似的,其实温瑜也明白,他们的主子都默认了这个称呼,他们又怎么敢改口,温瑜眉眼中带上了几分不耐,“说过多少次了,我不认得什么平阳郡主。”

    你认不认得没关系,平阳郡主摆明了要见你,周礼上下打量了温瑜一眼,可当真是个祸水:“郡主说,你若不见她,她便去找义父要人。”

    温瑜提笔的手一僵,到底是将毛笔搁在了笔搁上,找周彧要人,亏她想得出来,此事关乎宋玦,凭着她的脾性,惹恼周彧想来也是轻易得很,到那时周彧可不管你是什么郡主。

    平阳前几日便来周府寻人,不过都被打发走了,要说此事倒也是自己的过失,十余日前,自己冒雨去往群玉苑的时候并未作伪装,想来一路上不少人瞧见了自己的模样……

    再然后,也不难联想。

    宋玦早就“死”了,这么多年来平阳却在寻宋玦的踪迹,物是人非,只是寻到了又能如何呢?到底是自己不敢见她。

    周礼又道:“义母,郡主说她在老地方等你。”

    当真是……

    温瑜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平阳这几日的事,周彧肯定是知晓的,那他是想让自己见呢?还是不见?

    关于温瑜,周彧了解多少?关于宋玦,周彧了解多少?关于宋玦与平阳的事,周彧又了解多少?

    周彧将选择交给了自己,一时间温瑜想过了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最终还是决定去见一面。

    温瑜不免自嘲,倒不如没得选。

    话虽如此,温瑜却还是回到房中换了身再寻常不过的太监服,又戴了帷帽这才出门去,周礼想跟着,温瑜便让他跟着了,明里的监视总比暗中的要来得好。

    穿过街市,一路上旁人只是以为是宫中的哪位公公又出来办差了,好笑的是这公公竟然戴了通常女子才戴的帷帽,难道还怕容貌被旁人瞧了去么?

    温瑜一路行至襄王府东南角的一处矮墙边,翻过这面墙,便是平阳说的老地方了。

    女子出行本就不易,平阳更是一国郡主之尊,应当束之高阁待字闺中才是常理,本来襄王妃也是这般教导她的,是当年宋玦怕她无聊,而她又缠人得紧,宋玦方才时常带一些书籍玩意儿翻墙去见她,于当年的宋玦而言,此处的墙是最矮的,所以才选了这里。

    此处的矮墙也是因为一年大雨塌了一块,不知为何,十余年过去了,竟也未曾修缮。

    宋玦与平阳,自幼便订了亲,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之情,宋玦自小便清楚那襄王府上的漂亮郡主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又怎么能不喜欢?

    只是后来遭逢变故,这桩婚事便不了了之,更成了一桩秘辛,你现在去问长宁侯世子同平阳郡主的婚约,你看还有几人知晓?

    温瑜站在墙下,到底是物是人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来,却笑得很苦,他将帷帽摘下丢给了周礼吩咐道:“至多一个时辰,你站着这等我出来。”

    说罢,温瑜便一只手按在墙头微微一跳纵身跃了过去,竟是这样的轻而易举,当年竟还要踩在小厮的肩头才能过去。

    温瑜才过去,便瞧见了平阳郡主,胸口好似塞了一团棉絮,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整个人僵了半晌,才跪下去俯身叩首高声喊道:“郡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见到温瑜的一瞬,平阳便红了眼眶,经久未见,第一句话她竟不知如何开口,见温瑜的模样打扮心口刺得很,密密麻麻地泛着疼。

    平阳咬着唇,尽量不让自己落下泪来,却在温瑜跪下高喊千岁的那一刹那,终于是忍不住蹲下哭出声来:“宋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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