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我心疼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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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逼宫呢?

    且不说京城的戍卫都被皇帝掌握着,要逼宫需得从别处调兵遣将并悄无声息地潜入长安。

    再者说,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功高方能震主。

    若不怕背负骂名,事成后届时百里承云可以选择禅位,这是牺牲最小的法子,却也是最不可能的法子。

    若如此,那未免也太轻易,谁人都敢篡位了。

    坐在那位置上的人比谁都惜命,文武百官也不会答应,说到底还是百里承云的根基太浅,威望不够,不够他们颠倒是非黑白的。

    周彧满腹的郁结难以自解,有些的也只能想想。

    “主子。”周平瞧着跟着主子出来的几位美人欲言又止。

    “安排他们在周府住下。”周彧吩咐了周平一句,便兀自策马在夜色下奔驰,他没心思等周平去叫来车马,然后再拉这么些个美人回去。

    更何况他要回的也不是周府,冷风刺骨,那肩胛骨疼得周彧直冒冷汗,昏沉得几近要跌下马来。

    终于是到了江静宜的药堂,周彧扣门的声音急促,一下比一下要重,在这样的深夜里格外的清晰。

    不知敲了多久又重新陷入了寂静,周彧坐在台阶上蜷成了一团,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强撑自己了。

    木门被拉开,发出沉闷的声响,江静宜以为是来了什么急症的病人,长发未绾,只来得及穿好衣裳。

    只瞧见一个单薄而又寂寥的背影,便认出了那是周彧,他坐在台阶上融入无尽的夜色里,仿佛被世界所遗忘,那样的孤独。

    “周彧?”江静宜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行至周彧的身侧坐下,语调无奈,“你说你,我怎么见你一次比一次还要狼狈?”

    “江大夫。”周彧声音微颤,吐字艰难,“你再说下去,我可真要死了。”

    “你病了?”江静宜转头,下意识地搭上周彧的肩头,却听得一声杀猪般的哀嚎,江静宜忙收回了手,讪讪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周彧被这么一下弄得倒是清醒了不少:“无碍。”

    马匹就这样被栓在了门口的树下,二人进了屋内,江静宜扶着周彧坐下,又用火折子点了灯这才去关上了门,将月光阻挡在外。

    “让我瞧瞧你的伤势,这次又是被谁弄的?”江静宜一手持着灯台,另一只手去解周彧的衣裳。

    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有几分微凉,那肩头灼热的疼痛倒是舒缓了不少,周彧闭眼,缓缓说了句:“宫里的主子。”

    “宫里的主子?”江静宜重复了一句便不再问,自己不在其中,多说也是无益,有些的他想说便说。

    周彧肩头的青紫可怖,江静宜将手中的油灯置于旁边的桌上告诉他:“你忍着些,我要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说着江静宜的手摸上了周彧的肩头,重重地捏了下去:“疼吗?”

    “你,说,呢?”周彧一字一顿,从喉口吐出了几个字。

    “是怎么样的疼?骨头疼吗?”江静宜说着又替周彧穿上了衣裳去给他搭脉,她的摸骨是跟祖父学的,虽然没那样厉害,却也够用了,之所以问上这么一句,无非是判断周彧此时的心情。

    “气滞血瘀,血离经脉,倒也不严重,相较于你身上的伤,我倒是更好奇你心里的。”江静宜起身先去取了药酒,又开了方子配药。

    药香味萦绕在鼻腔,心绪倒是静了几分,他本就不是来治病的,不过是几近崩溃不知该去往何处,也只有江静宜这儿能说说话了。

    “才过了几年的好日子,我便受不得这些了。”周彧的声音是自嘲又好似心疼谁人,“我不知他是怎么走到今时今日的。”

    他生来便是金枝玉叶,一朝从云端跌落尘泥,那八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经历了这样多,他还能如此?

    若换作自己,定要叫天下人陪葬。

    从前也只是换位思考而已,如今倒是有了那么一两分的感同身受,只那么一两分,周彧便心疼得厉害。

    “喝酒吗?我才买来准备用来泡药的。”江静宜抱来了一坛烈酒砸在桌上告诉他,“仅此一次。”

    “自然要喝。”周彧用桌上的茶盏代替酒盏,杯酒下肚,有如牛饮。

    江静宜见他的模样,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才去煎了个药的工夫周彧便已经喝得伶仃大醉。

    周彧趴在桌上喃喃自语,也不知说的什么,凑近了听隐约听见了个人名:阿玦。

    江静宜轻叹,到底是问世间情为何物。

    可该上的药还是得上,江静宜将人从桌上拽了起来,布料自肩头滑落,搽药的动作着实算不上温柔。

    周彧疼得清醒了几分,等认清了眼前之人后莫名地问了句:“长安城要变天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只是一个大夫而已,不论是太平还是乱世,我都得治病救人。”江静宜不知周彧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自我标榜为恶人,却始终做不到真正的恶,才会这般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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