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1/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跪是不是等于屈服?

    李斌的教育里其实没有什么关于尊严的片段,这东西他没有,我也没有。

    头颅里头的血和鼻腔里的汇成一道,脸皮热辣辣的。李斌的手好像还摁在我脸上。

    李斌的打人很重,总是很重,但从很小,初一初二,我就总是希望李斌打我。抽耳光也好,踹我也好,打我总比无视我要好。

    李斌的放养政策使我在真空里长大,空无的世界里,我仰望李斌像仰望太阳,他的抚摸和殴打一样都是阳光。

    小学作文写家人,老师说家人就是住在一起的人,家人就是彼此有着深厚的血缘关系,互相爱着的人。

    我和李斌住在一起,于是问李斌爱不爱我。他说:“春儿,我没有家人,你也没有。”他挠挠下巴上的胡茬。“而且我也不爱你。”

    李斌没有心,他注视我,目光平和,我甚至不是一个笑话。

    没有爱的小孩儿长不大,我终其半生来求李斌爱我,哪怕一下。

    现在不一样,现在我吸了好多药。

    李斌抽我像抚摸,血是我俩结晶,他压在肩头的脚是奖赏。我跪着,爬着,往眼帘的血幕后头他的方向,手往前伸,抓空一下又一下。

    我的血像沼泽一样粘稠,滴个没完,我看不清李斌的脸,就算他都离我那么近了。

    我抓着李斌的脚踝得到一点安慰,可我体会不到他的温度,毒把我的一切都烧毁了,把我的李斌变成一座石像。

    我抓到李斌的大腿,他绸质的睡袍下头,我把头贴过去,从唇舌丁点一片感知到他的存在,李斌的肉是韧劲儿的,我舔不出味道,于是牙齿啃进去,过了一个世纪般的零点零三秒,我尝到李斌的血,特别烫。

    李斌在我身边呢,真好。

    李斌揪着我的头发,我的牙脱离李斌的那块几乎掉了的皮。

    他的血和他本人不一样,崎岖的流淌最后和我滴在地上的一起汇成一泡,发着腥气,特别恶心。

    我想起李斌的阴道手掌接触我的屌。

    我想起什么,我笑了,我把李斌的手牵到耳边枕在上头说:“叔,我放寒假回来了。”

    我醒的时候发现我昏了,谁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药呢,每个老毒虫都是半个医生,我们琢磨自己的量都很玄乎,具体多少取决于是不是活下来了。

    我醒的时候不在李斌怀里,吓坏我了,然后看见李斌穿着他最宽松的裤衩站在厨房,对着燃气灶,抽那包估计是从我兜里摸的黄鹤楼。

    我盯着他大腿根上三圈纱布,心头紧了一下,幸亏没咬着鸡巴。

    我叫一声李斌,发现自己喉咙劈了。

    李斌走过来,好像是想抽我,但是没地方落手,扬起来的手又垂下去了。

    “你打算戒吗?”这是他问我的第一个问题。

    装傻没用,我知道,于是看着李斌的眼睛,我开始思考。

    “要不这样,我戒药,前提是你跟我性交。”我咳了两声,嗓子疼得直抽。“李斌啊,八年了,你在监狱里怎么睡得着。”

    李斌的表情很怪,介于吃了屎和气得想笑之间。

    我药劲儿下了,哪儿哪儿疼得厉害,只能在他干爆我屌之前默默滚蛋。

    门还开得大敞,他昨晚没走,不知道是不是这里足够舒服。我看了看七十多度的电表,把门重新关上,三层生物识别锁,什么玩意儿都进不去。

    就着水吞了一大把药。打开手机,缅甸字儿看着就吵。三四个未接。信息小关东那栏问我是不是被姘头搞死了,我回复他管好你自己的屌。

    我给金老板回了电话,今天本来应该和他一起去看新厂。

    “哟,还活着呢,药怎么样?”

    “劲儿太大了,致幻,还神经麻木。”

    “你都觉得受不了,那不掺水八分是卖不出去了。”

    我一面回应他,一面把手探进嘴里摸着后槽松动的牙,果不其然掰下来一颗。又得去补,麻烦。

    “混着做的药都劲大,够挣就行了。”

    “今天你没去厂里,我带着小关东去了。不是我说,你这个徒弟还真精啦。”

    “徒弟哪里用得着这么机灵的,金老板,接班人嘛。”

    絮絮叨叨几句挂了电话,嘴里空落一块儿,我用舌头去剐。就算掉了三五颗牙了还是适应不了这个空劲儿。

    我想起李斌太阳底下流油推小车,总觉得自己要先他一步的死。

    李斌,我又想李斌了,他在干什么,对那个提议琢磨了没有?

    李斌啊,骗我一回,我还没骗回去呢。

    我想起李斌的脸,想起今早迷迷糊糊梦见他扎头发。我捏着我的牙,想要不用这玩意儿焊颗戒指给他。

    李斌李斌李斌啊——

    我流逝的性命有了实际意义,干活都起劲儿,小关东把厂子零件汇表报给我,我在镀膜玻璃后头敲敲打打半晌,等做完,天又黑了。

    我想我该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